“本宫这几个孙儿,也就老五勉强能看。老大荒唐不计后果,老二天真好摆弄,老五眼里容不得沙子。为何香儿没投生到本宫腹中,就算是公主也好过现如今的几个!”
郭从则劝慰:“也不知皇长子资质如何,未来还有希望,娘娘可不要泄气。”
郭从越忿恨:“五哥,老天爷是不是喜欢开玩笑?为何我的儿孙个个不成器?我也是用心教导他们的。”
郭从则只得说:“慢慢选不急。家中孙辈曾孙辈,得用的不也就一两个。”
郭从越伤心:“只觉得对不起大舅舅。”
“娘娘可还记得小时候,嘉良夷人攻陷京城,娘亲带着我们连夜出逃投奔大舅舅。那个时候大舅舅身边只剩忠心的宦官护卫,狼狈极了。”
“怎么不记得。好好的长安城,被劫掠一空。连个来救驾的节度使都没有,全天下都在看大舅舅的笑话。就是这般艰难,大舅舅都没丢下我们。”
“那个时候娘娘还小,臣记事的早,此间种种,从未敢忘。在屠刀面前,什么皇子王孙,皆如草芥浮萍!”
提到大舅舅仁宗皇帝,郭从越落下泪来:“大舅舅没寻到大外母,驾崩时都闭不上眼睛。是我们做儿孙的不孝,这些年也没寻到大外母的蛛丝马迹。”
姐弟俩对舅舅仁宗皇帝感情颇深,郭从则红了眼眶:“该死的安斗战!”
罗仁闯进来的时候,凝重的气氛并未散去。郭从越拭泪,不愉道:“罗仁你多大年纪了,怎还冒冒失失的,丢我兴庆宫的人!”
罗仁跪下请罪:“娘娘恕罪,事出紧急,奴才一时忘了分寸。”
郭从越发问:“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庆王殿下在自家的流觞曲水上中|毒,如今生命垂危。”确实是大事,难怪罗仁急蒙了头。
郭氏姐弟对看了一眼,郭从越开口:“还有什么隐情,赶快细细道来。”
罗仁不敢隐瞒:“庆王殿下宴请名人雅士曲水流觞,吟诗作画。熟料酒中有|毒,庆王殿下当场吐血昏迷。今日宴饮,庆王殿下拿出了宫中御赐的蓬莱春。谁成想众目睽睽之下,庆王殿下第一个饮下此酒……”
郭从越都被气笑了:“蠢货,一个两个都是蠢货!来人,摆驾庆王府!”
“长安城怎么变成一座大戏台了?一出接一出,精彩纷呈、眼花缭乱。”郭清晏言语中的幸灾乐祸都溢出来了,想要忽视,实在太难。
“何事让香儿如此高兴。”郭鸩大跨步走进开阳殿。人逢喜事精神爽,郭鸩上扬的嘴角压根没有放下的趋势。
薛应起身:“见过晋昌君。”
郭鸩退后一步:“薛大哥这般客气,真是折煞瑞和了。”
薛应笑道:“婚事已定,将来晋昌君便是王府的男主人,在下乃王府长史,理应见过主人。”
郭鸩推拒:“薛大哥不比如此,我们还同从前一般便好。”
郭清晏将密信交给他:“小鸟儿快来看,庆王李成御饮下宝历帝亲赐御酒蓬莱春后中|毒濒死,朝野上下议论纷纷。虽说这庆王捡回了一条小命,不过毒性太烈,不止要终身缠绵病榻,还成了太监不能人|道。小庆王才十六,正妃还未娶,所幸后院两位姬妾有了身孕。老天保佑一定要生个儿子出来,要不然小庆王可太惨了。”
郭鸩不信:“这|毒真是皇帝下的?招数太浅显直白了些,更像是嫁祸。”
谁知道呢!“庆王刚渡过生死大关,太皇太后摆驾大明宫,将宝历生母淑太后下狱。没过几天功夫,淑太后再次成了淑庶人,发配皇陵。阿篱估计她活不了几天了。残害皇嗣还捅到明面上,皇帝儿子也保不了她。可怜了一片爱子之心。”
郭鸩只关心:“皇帝这龙椅越来越不稳当了。”
“现如今朝野上下议论纷纷。皇帝上不敬嫡母,下残害幼弟,不堪为君。纷纷跪在兴庆宫外请太皇太后做主。六姐姐很是为难呀。”
郭鸩不懂:“为何?”
“我郭氏对大周有再造之恩,如今出了太皇太后,又出了一位皇太后,便该功成身退,削弱自身的影响力。强出头,只会引起朝野动荡恐再出一个周武。大周禁不起折腾了,我们郭家更是被猜忌够了。不想再当那出头鸟,赌|上合族上下的性命。”
郭鸩觉得:“是皇家小心眼。”
这话郭清晏认同:“阿鸩说得对。”
郭鸩看向地上随意乱放的木箱子:“香儿这是何意?”
郭清晏回答说:“都是给耿二哥准备的。二哥驻守庭州辛苦,我怕二哥吃不好穿不好。还有凤冠、礼衣选定了吗?一并带上,给二哥看看。”
郭鸩想着:“婚仪本该由长辈主婚,我们在庭州将婚事办了也不错。”
郭清晏不同意:“本王怎能随随便便悄无声息的出嫁!”
郭鸩决定:“那就多办几场,方方面面照顾到。”
郭清晏表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