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遍,多次浇灌的夯土有多牢固,强攻素叶水城便有多艰难。
“通知苏纳许,继续前往谋落领地游说谋落百姓。谋落阙什一心想当卧阑叶的看门狗,不堪为谋落叶护守护一方百姓。只要谋落族民弃暗投明愿意迁徙,孤的承诺依然有效。”
星夙觉得:“我们的离间计并没有奏效。”
说不准。“谋落阙什以勇猛著称,可打过令人拍手称赞的胜仗?此战,谋落阙什输不得更输不起。得失心过重,自然有机可乘。传令下去,大军开拔,前往古尔班。”
星夙劝阻:“大周政权退出西境后卡尔鲁克才是伊犁河下游有实无名的主人。大战在即,不宜犯险。”
郭清晏好笑:“谁说孤要去前线添乱了,请君入瓮而已。三弟觉得,谋落阙什可会冒险,擒贼先擒王?”
星夙明白:“属下这就去布置。”
昭苏西去古尔班,路上并无天险可守,相对开阔,并不适合伏击。郭清晏一行浩浩荡荡,天亮行军、天黑扎营,并不是很着急的样子。
夜里敌袭的消息传来,郭清晏实在没控制住,朗声笑了出来,还算有些胆识!不知来了多少人。
骑兵迅猛、敏捷,是平原作战的王者,纵横黄河以北。南面多山地丘陵,丛林密布,骑兵机动灵活大的优势被大大削弱。
旷野之处遇骑兵突袭,重甲陌刀军是其克星。修长沉重的陌刀像一张遮天蔽日的大网,将骑兵笼罩其中。上枭首级下斩马腿,只有少数骑兵才能穿过层层陌刀卫,成为并不幸运的漏网之鱼。
郭清晏端坐主帐手实在痒,奈何星夙以命相逼,只得静静等待最后的结果。“三弟这招跟谁学
的?”
星夙完全不上当:“恩葛神官。”
郭清晏提醒:“别看着我了,当心外面。寻常几个小喽喽,孤可不放在眼中。”
星夙尽职尽责:“双拳难敌四掌,储君切莫轻敌。”
郭清晏抱刀而立:“行,都听你的。”
奇袭之人还算有几分本事,竟然摸到大帐。“坚昆鸟人在此,儿郎们给我冲,赏金万两!”
郭清晏不合时宜笑出声来:“鸟人,还怪贴切的!”谈笑间取下入侵者首级。沉重陌刀在他手中如同玩物一般。
郭清晏的夜视能力极好,上天给了她太多优待。死士在她手中如同玩物一般,大多数人并不是受致命伤而亡,而是被大力震碎了内脏。
到最后有人实在害怕拔腿想跑,被郭清晏抓了回来随手摔在地上,直接摔死了。做完这一切的郭清晏还分外无辜道:“太兴奋,没控制住力道。”
不过半个时辰,战斗结束,敌首被擒。
郭清晏抓起头发,扬起满脸是血的脸,仔细打量后,失望道:“年轻了些,不是谋落阙什。小子你谁?”研究完交给星夙,充满期待道:“三弟可认得?”这年轻人也算有骨气,一声不吭,看向郭清晏的眼中萃了剧|毒,蕴藏了太多深仇大恨。
星夙上前仔细端瞧,不太确认道:“莫不是谋落阙什的独子曼托?”
郭清晏真没想到:“谋落阙什就一个儿子?”
星夙解释说:“谋落阙什的其余儿女都死在当年谋落部的那场政变中。后来谋落阙什娶了卧阑叶寡居长姐,打那以后,再没有孩儿降生。”
郭清晏不愿与之废话:“待下去灌药,好好招待。至于那些俘虏,挨个审,无需客气!”
其实没什么好审的,除了直奔主帐的死士,其他士兵知道的不多,并且口径一致。他们都来自谋落部落,叶护谋落阙什亲自挑选的精兵。
此番袭营,除了想立大功,更是为了解素叶水城之危。如今城中人心浮动,除了占据主导地位的卡尔鲁克人,经商的牵利人、周人后裔、杂居于此的各族百姓,都不愿同城主死守城门。
他们中的大多数,对大周、对敦煌、对郭清晏是向往的。碍于卡尔鲁克兵强马壮,不得已臣服。
如今更是缴粮、缴物、征兵,完全不拿这些百姓当人看。时间一长自然人心浮动思变。同敦煌武威完全没法比。
此战,武威军拖得起,卡尔鲁克拖不起。不击退敌军无法向卧阑叶交代的谋落阙什,只得速战速决,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派独子精兵奇袭王帐大营。结果自投罗网。
郭清晏了解完前因后果,不认同道:“这卧阑叶够不地道的。看起来对谋落阙什并没有想象中的信任。难道谋落阙什同他长姐的婚事不顺?还是谋落阙什不能完全掌握谋落部?”
星夙觉得是后者:“听闻老叶护一家同西州谋落来往密切,一直谋求自主,而不是次次充当王帐的马前奴。”
“传令下去,谋落曼托弃暗投明,立有战功。封游骑将军,古尔班守捉使。赐黄金百两,宅邸一座。”
星夙明白:“臣这就去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