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面对王师,也有一战之力。无论是孤夜姜,还是卢尚婢,更或者是逻些大军,都无法逼迫武威退出陇右走廊。武威东进,直面朝廷,时机还不成熟。不如搅动乱局,趁机图谋。这样朝廷也能放心不是。”
耿义武叹气:“怎么就走到今日,谁都要防着。我们明明是王庭之师,一心效忠朝廷的。”
郭清晏问他:“朝廷重新委派大都护,或是将都护府一分为三,二哥可愿意?”
耿义武立马瞪眼了:“武威能走到今日,全赖万众一心。分割都护府,岂不是给嘉良夷,还有那个虎视眈眈的乌护,逐个击破的孔隙?无异于自寻死路!”
郭清晏悠悠道:“可是朝廷不放心呀。武威既不纳税,也不听调遣,于朝廷而言,并无用处。明宗爷信任安斗战,换来的是什么?”
耿义武无话可说。舀了勺雪梨豆腐放进口中:“想想真是可笑,我老耿口口声声效忠朝廷,效忠大周,绝无反心。可只要触及武威利益,寸步不让,半分没有为人臣子该有的样子。”
郭清晏好笑:“为人臣子该是什么样子的?宦官家奴那样?”
耿义武整个人放松下来:“香儿莫要胡说!不过,现在想来,香儿这个皇后当的满值当的。只要面对朝廷,有了更多回转的余地。”
郭清晏不爱听了:“二哥慎言!”
耿义武知错,举杯道:“耿某出言不慎,还请王爷、晋昌君不要放在心上。”
一直沉思的郭鸩突然说了句:“王爷对朝廷有用,又当如何?”
耿义武来了精神:“此话怎讲。”
郭鸩说:“都护府兵多将广,将来夺回陇右、河湟,必成为朝廷心腹大患。都护府既无反心,又想维持现状。不如对朝廷有用,让朝廷依赖都护府,无可奈何。”
郭清晏表扬:“这个思路是对的。实际的好处,比名头有用多了。想想长安朝廷最缺的是什么?”
耿义武为难道:“长安还有不缺的?”
太直白了!郭清晏战略性咳嗦一下:“朝廷一缺战马,二缺粮食。没有了陇右、河湟,朝廷丢了养马之地,只能依赖乌护。二来,藩镇之乱对关中的破环力度空前绝后,朝廷只能依赖京杭运河,用南方的粮食度过一次又一次的危机。昔年借着东都之利,漕船粮食直抵洛阳。如今东都荒废,粮食想要直抵长安,并非易事。再者,长安乃古丝路的起点,西域商贾云集。如今西断商路,北临乌护,南与运河相距甚远。长安,早成了死水,只能日渐干涸。”
耿义武听明白了:“香儿莫不是要重开丝绸商路,让长安依附我们,缓过气来。委实冒险了些。”
郭清晏最清楚不过:“所以才重开乌护商路,借道而行,让长安别死的太快。但又不能养肥了,需时刻吊着一口气,半死不活才能不找麻烦。”
耿义武听明白了:“伏俟军南下,与卢尚婢交恶,就是为了关闭河湟谷地的通道,让长安只能依仗乌护商路。可乌护也从中得利。”
郭清晏看得清楚:“乌护强弩之末,自顾不暇,也不是谁都得利。”
郭鸩补充:“陇右、河湟越乱,朝廷越不敢对武威下手。我们才能全力以赴直奔逻些,报血海深仇。再者,商路绕经乌护,主控权才能在我们手上。”
耿义武算是看出来了:“你们有一个算一个,没一个好东西。”
郭清晏也是没办法:“当年平定藩镇之乱的名将,都是什么下场。大宁郡王为何谋反。阿香也要为出生入死的众将士谋条出路。”
耿义武再问:“横扫逻些后,阿香打算如何?”
郭清晏只问:“二哥想听真话假话?”
耿义武思考片刻:“假话如何,真话又如何?”
“假话是阿香会想尽办法保全西境都护府。真话是,到那个时候,大周或是穷途末路,也许早已不复存在。压根顾不上西境。至于将来的路,只能交给后人了。”
耿义武心中堵得慌:“战乱平息不了?”
郭清晏实话实说:“大周藩镇,同阿香一般者,十有八九。不反,却也厌恶朝廷插手。朝廷内有宦官,外对藩镇耿耿于怀。逐渐增加的赋税,完全是将百姓往绝路上逼。长此以往,藩镇没反,百姓也绝对受不。横竖都是死。”
耿义武何尝不知,除了叹气,别无他法。
郭清晏继续分析:“除了中原,漠北也不太平,西境乃至整个西域,早晚被牵扯其中,不得脱身。”
说到自家,耿义武越发上心;“说细致些。”
“自打阿跌氏上位,乌护内外九姓,嘴上不说,心里面没几个服气的。不知道多少双眼睛盯着汗王宝座,包括我舅舅。乌护内乱部落迁徙,只有三个方向。向南投奔大周,向东同靺鞨、室韦抢地盘、向西迁入西境。阿香乃坚昆王储,说句掏心窝的话,以坚昆的国力,打仗尚有余力,纵横漠北草原,难。再者,长安更不会允许漠北再出一个乌护。前路,阿香有些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