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鸩洗漱更衣,欧青羊命人上了茶点后也不见踪影。前院正厅内,只余主仆二人,非常之贴心。
高宪东敏锐的发觉高休明情绪有异,低声询问道:“大人?”
高休明问:“晋昌君武艺如何?”
高宪东不偏不倚:“稳扎稳打,绝不是花架子。”
高休明突然想到:“仔细想来,陇右五州皆是晋昌君率兵夺回,功不可没。”
高宪东道:“确实有几分本事。”不过他在意的,从来不是郭鸩。“大人究竟出了何事?”
高休明寓意不明:“可有注意到晋昌君手上的兵器?”
高宪东是习武之人,对刀枪剑戟是发自内心的喜爱:“晋昌君武艺衬得起兵器,是柄难得的宝剑,很有可能是古物。”
高休明不太愿意承认:“那是英宗爷御赐的七星龙渊!”
高宪东惊:“上督君王下除奸佞的龙渊剑?怎么会在晋昌君手上?元齐娘娘可真舍得!如此一来,大人岂不危险?”
高休明明白了:“这个下马威,妙啊!”
不多时,身着紫袍头戴金冠的郭鸩迈着大步走了进来。高休明赶忙起身问好:“晋昌君。”
郭鸩摆摆手:“都是一家人,高大人无需客气。”
高休明目光不由自主的看向郭鸩腰间配剑,以及张扬的飞鸟紫袍。郭清晏喜爱浓烈有冲击力的颜色,郭鸩有学有样,改“震”为“鸩”后,独爱紫色。好在他五官身量压得住夺目且沉稳的紫色。
“下官没看错,这是把古剑。晋昌君好魄力,竟能让古剑认主。不知在下可否……”高休明家学渊源,在家中兵器谱上看过龙渊剑的详细记录,如今剑在眼前,还需更仔细的确认。
没曾想郭鸩拒绝道:“此乃妻主赠与的信物,绝不外借,还请高大人见谅。”
高休明只能收手:“是在下唐突了。”
郭鸩大气道:“无妨,虽不能外接,但可就近一观。”说完寒剑出鞘,冷光四射。“两位看好了,这便是大名鼎鼎的七星龙渊!”
高休明之前一直将自己标榜为纯臣,向往魏晋之风,是真名士。只要一心为大周,不管是谁当政,他都没意见。
大周这小两百年,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女帝临朝,藩将起兵,父夺子妻,宦官掌权。不过是皇后再嫁,有什么了不起的。
但当晋昌君携龙渊剑真正出现在他面前,高休明完全接受不了。在他心中,晋昌君再有本事,不过是消遣男宠之流,连外戚都算不上。怎配持有象征诚信高洁的七星龙渊!
“高大人?高大人?”郭鸩收剑入鞘,见高休明走神,不得不出言提醒。
高休明为掩失态,赶忙道:“飘渺深邃,如巨龙盘卧。今儿算是见识到了。谢晋昌君赐教。”
郭鸩端起茶杯介绍说:“高大人好眼光。对了,此乃西境特产马奶茶,不知高大人喝不喝得惯。”
高休明跟着品尝一口:“是酒非酒,当真是奇特。”
“西境奇特之处甚多,高大人可要好生体验。”郭鸩邀请道。
“晋昌君说的是,正所谓入乡随俗,高某为官一方,是必要与民同乐。”不软不硬,无从置喙。
郭鸩突然好奇:“高大人节度甘、凉二州,副使为何迟迟不来上任?本君还盼着早日完成交接,好起身赶回敦煌。王爷北去素叶水城,王府可不能没人坐镇。”
高休明歉意道:“郭副使外任山南道,朝廷调令抵达山南再完成交接,尚需些时日。再者说,郭副使携家眷上任,这路上慢些也属应当。”
郭鸩只道:“副使姓郭?难道是本家?”
高休明没想到郭鸩自己提了出来:“晋昌君果然料事如神。郭副使本名郭随安,乃是忠郡王长房嫡孙,正经的武举出身。”
郭鸩回忆道:“昔年义父赴任秋瓷之时,膝下儿女都已嫁娶,托给家中长辈照顾。如今想来,真是不幸中的万幸。这些年过去,义父一脉定是子息繁茂、顺遂安康。”
高休明附和:“这是自然。郭氏乃簪缨大族,大周上下,岂能不给几分薄面!”
郭鸩好奇:“这位郭副使年岁几何?可有娶妻生子?携家眷上任,定是一大家子。”
高休明不太好意思道:“君上恕罪,下官同郭大人虽同朝为官,一直未有缘一见,实在不知其中内情。不过,君上同郭大人一家是实打实的亲戚,竟也不知忠郡王后裔的近况。”
这话说的,就差指着鼻子骂现任武威郡王忘恩负义,薄待义父一家。高宪东急的直扯主上衣角,然高休明并无后悔。
郭鸩浅然一笑:“没想到高大人竟颇有侠士之风,专好打抱不平。不过高大人只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要改。我们这种有着胡族血统的戍边藩将,不宜同族人往来甚密。尤其太原郭氏,出过名将,又是外戚。高大人你说呢?”
高休明心悦诚服:“晋昌君说的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