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如水,王才人踏着月光而来,恍若月宫仙子。她本就是舞姬出身,色艺双绝,胆大心细,最受新帝喜欢。
新帝还未封王前便跟在新帝身边,最得近亲的心腹。新帝脾气急躁,也就是她敢触新帝的霉头。
“陛下夜深了,你怎么还不休息?”笑语盈盈,送上参茶。
新帝眉头紧锁:“可问清楚了?”
王才人劝慰:“不过是小孩子瞎胡闹,大殿下才六岁,二殿下五岁,三殿下更小,今日都吓坏了。陛下放心,三位殿下都睡下了。有医工在外守着,出不了差错。”
新帝有些嫌弃儿子们:“真是没用。”
王才人为新帝解开发髻,施导引之术。“听说西境小世子膀大腰圆,强壮极了。殿下们一时不查,这才着了他的道。谁成想郭小世子这般胆大,竟然敢拖殿下们落水。陛下,此事就这般算了?”王才人自然是站在皇子们这边。
新帝不好糊弄:“究竟怎么回事?”
王才人笑笑:“不过是小孩子间无伤大雅的玩笑,陛下何必当真?”
新帝不愉:“连郭承雍都知道,他们是储君人选。储君事关天下,从无小事,还不细细道来!”
王才人手上没停,继续为新帝通头:“郭郡王入京之事举国皆知。殿下们想见见突然冒出来的郭小世子,也是情有可原。这才逃了课,等在太液池。谁知这郭小世子竟有些桀骜,竟大放厥词,说殿下们不配为储君。陛下您说说,这像话吗?”
此事新帝还真知晓:“凉州节度使高休明曾在请安折子里提过。被太子压一头,这小子不服,心里面憋了一口气,今日全发出来了。”
“这位郭小世子真是被宠坏了,半点规矩都不懂。陛下皇子,岂是他能争锋的。”王才人觉得威名赫赫的武威郡王也不过如此。
“不守规矩才好。”新帝倒是满意。
王才人不解,新帝并没有解释的意愿:“今日是谁最先掉进太液池的?”
王才人垂眸,新帝便知此事必有隐情。“不必替他们瞒着,说!”
王才人之才开口:“殿下们同郭世子话不投机半句多。大皇子气不过,谁知被郭小世子发现,被第一个推入水中。二皇子离得近,也没躲过。三皇子是被郭小世子拉着一起跳入太液池的。”
新帝真有些庆幸:“幸亏郭承雍熟知水性,要不然……”
王才人强调:“陛下,皇子们都吓坏了!”
“不自量力,书都白读了。从明日起,老大、老二抄《论语》,老三抄《三字经》。这般不成器,难怪藩将之子瞧不上他们!”新帝是真觉得儿子们无用,难担大任。
“陛下,皇子们都受到惩罚了,抄书就不必了吧?”王才人不忍心道。
新帝下定决心:“抄!必须抄!”
“真要论起来,郭世子推皇子下水,更该被罚才对!陛下您可不能厚此薄彼。”王才人提醒。
新帝不在意道:“元齐自有分寸,无须多此一举。”
王才人不服:“陛下,郭郡王纵子行凶。气焰之嚣张,震古烁今!”
“嚣张好,嚣张些才让人放心。郭家十六郎,向来是个妙人。”
王才人不明白:“陛下?”
新帝揽过佳人,解释说:“大周武威郡王,光复西境,南征嘉良夷夺下大非川,北上乌护占据阿尔金山两麓,去年又夺回葱岭。毫不夸张的说,大周近半的疆土都是她一人追回,功劳之高,不亚于其祖父安阳公。这般能征善战的大功臣,是挑不出错好,还是张扬些好?”
王才人佩服至极:“不愧是比肩周武的第一郡王,是妾狭隘了。”
“能让父皇惦记一辈子的人,岂是寻常胭脂俗粉!”
这话王才人不爱听了:“陛下的意思,妾是那俗不可耐的胭脂俗粉了?”
新帝对待爱妃脾气还是不错的:“朕绝无此意。”
王才人气鼓鼓:“真想见见这位元齐皇后!”
新帝提醒:“你会后悔的。”
王才人不服:“怎么?在陛下心中,妾给元齐娘娘提鞋都不配?”
新帝解释:“朕这个嫡母,完全是上天的宠儿。聪明、过目不忘、天生神力。最关键的是,她不老。时至今日,依旧豆蔻年华。”
王才人不信:“怎能有人长生不老?”
新帝苦笑:“要不然神女转世之说怎会越演越烈!”
王才人忧愁:“那怎么办?”
新帝逗她:“你说呢?”
王才人绞尽脑汁:“既然元齐娘娘是大功臣,又是长辈,自然要尊之重之。既然不能外部攻克,不如分而划之,使其陷入内斗之乱。”
新帝感兴趣:“仔细说来。”
“郭小世子不是放出豪言,世子之位绝不相让。他是元齐娘娘的独子,又不是那位晋昌君的独子。据妾身所知,那位晋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