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齐娘娘可有信心?”
郭清晏只道:“有些事无需权衡,而是必须去做。”
即便武威之盛早已威胁中央,会昌帝对郭清晏还是敬佩的。说她有私心,不愿武威被朝廷管束,要母子相承。说她没私心,这些年南征北战,重启丝绸商路,让长安重现往日辉煌。
“元齐娘娘此去居延海凶险万分,庭州就暂且留在长安。待局势平稳再接回去也不迟。”难为会昌帝想出这般借口。
郭清晏并不接招:“陛下有所不知,犬子要留守敦煌,代微臣守卫西境的。世间谁都能躲在长安,唯独他不能。”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再强留郭承雍,意图实在太明显。会昌帝也是要面子的,赏了庭州几箱珍品古玩,以示器重。
皇帝开口放人,武威一行别说一天,一个时辰都不愿耽误。整装出城,不过片刻功夫。一人双骑,就连庭州都被绑在马背上,斗志昂扬。
同故旧简短告别后,郭清晏毫无留恋,挥起马鞭,绝尘而去。一行人很快便消失在地平线,昼夜兼程。
说是前方战事紧急,其实弘克立志效仿章怀,多次拜访摩尼高僧,黑虎城更是恢复了些生机。一切看起来尚算正常。郭清晏不过是怕会昌帝反悔,避免夜长梦多罢了。一日不回西境,她这心一日不能安稳。
急行军下,尉迟雪莲尚且能勉强坚持,李道中最先受不了了。不是他抱怨不配合行程,而是他病了上不了马。
郭清晏抱着儿子,点了几名玄女卫,又将尉迟雪莲留下。嘱咐她们,病好后直接启程回敦煌,不可耽搁。
郭鸩在乌城守捉同郭清晏会和,久别重逢,一句诉衷情的话都来不及说。“章怀身边最为忠心的宰相顿冒安在动乱中逃出黑虎城,拥力阿跌氏声望最高的崇信可汗之孙默索阿为汗王,已征集了数万大军,正向黑虎城进发。”
“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当初要不是顿冒安进言斩草除根,崇信子嗣也不会散落各处,朝不保夕。如今这二人竟能摒弃前嫌,当真到了紧关节要之时。看来弘克是块硬骨头!”郭清晏兴奋极了。
郭鸩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郭清晏:“敦煌精兵已尽数调往居延海,就等王爷一声令下。”
郭清晏摇摇头:“动乱才刚开始,不急。无论是弘克,还是默索阿,都要再逼逼他们。想要成为黑虎城的新主人,势必要付出代价。”
郭鸩坐进一步,提醒说:“国主更想成为黑虎城的新主人。”
郭清晏哪里不明白阿爹的心思:“坚昆人少,想要吞并乌护各部,需要花时间费心思。坚昆上下,除了阿爹,没人肯花这个心思。”
“可是国主等不及了。”郭鸩补充。
“那便只能尽人事听天命。狂奔的马群,不是阿爹一声令下便能停下的。”郭清晏明白被架上去的感觉。
“弘克同默索阿的信使都已秘密抵达敦煌,王爷的意思……?”
郭清晏反问:“小鸟儿以为呢?”
郭鸩不正经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微臣思君不见,望穿秋水,只想做些别的!”
郭清晏沉沦纵容:“那便明日再说!”
打了郭鸩一个措手不及:“阿香?”
郭清晏宽衣解带:“春宵苦短。我们这些看客,更加急不得。”
翌日清晨,庭州抱着亲爹不撒手,腻歪得不行。郭鸩更加心软,父子两经常黏黏糊糊的。郭清晏看不过眼:“行了,吃早饭。”
庭州窝在郭鸩怀中不愿离去,振振有词:“庭州已经将爹爹让给娘亲一个晚上了,娘亲还想夺人不成?太过分了!”
郭清晏夸赞儿子:“庭州越发懂事了。不过呢爹娘有要事相商,你要乖乖吃饭。”
庭州挨着他爹老实坐好:“我要吃羊腿焖饭。长安的不对味。”
“外九姓可有响应弘克勤王诏书?”黑虎城几经动乱,守军不多。弘克逼不得已,发了勤王诏书,命九姓叶护率兵勤王,共享天下。
“鹰卫传来的消息,只有坚昆客气接待了弘克信使。其余各部都在观望。倒是默索阿大军,看着有几分气势,并非乌合之众。阿跌氏冒姓药罗葛登上汗位,竟攒下了不少家底。”双方为了取胜,都拼尽全力。草原底细,被鹰卫摸了个七七八八。
郭清晏倒是很高兴:“阿爹早有打算,不用我们操心了。只不过攻占黑虎城,定要有我们一份。”
“阿香就这般不看好弘克?”
“并非不看好,而是属于药罗葛的时代早已经过去。弘克复位不成,很有可能走极端,这才是坚昆的机会。反观阿跌氏,无论是默索阿,还是顿冒安,都抱着重振乌护的心思。复位无望、走投无路的弘克,更加好控制。”
郭鸩只觉得:“若弘克为私仇而卖国,此人断断留不得。”
郭清晏完全不在意弘克的死活:“那就要看他自己了。不过弘克若真是药罗葛遗孤,对他来说,故国早已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