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而不可自拔。唯一不同的是,相较于郭清晏的明目张胆,会昌帝不愿捅破那层遮羞的窗户纸。
“恕在下直言。漠北、西境一气连枝,恐对我大周不利。”徐颜真担忧道。
郭凭早有对策:“破船还有三斤钉,剿灭默索阿部哪有那般容易。武威军消耗光了,大周自然安稳。”
徐颜真低头:“下官还有一事不明,请钦差大人赐教。”
郭凭客气:“徐大人请讲。”
“元齐娘娘血脉特殊,花开不败。不知是否与坚昆神裔有关?”
郭凭没想到:“徐大人见多识广,郭谋佩服。不过,姑母的确凭借母族血脉稳坐坚昆太子之位。”
“若是以血脉牵制坚昆,是否能保漠北永久太平?”徐颜真不耻下问。
“此事不宜操之过急。陛下早已有对策,诸位不必担心。”郭凭保证道。
夜幕降临繁星点点,武威王帐亮如白昼,侍者穿梭其间,舞乐起,一片喧嚣太平之景。郭凭沉醉其中:“好久没见到如此美妙的秋瓷乐舞,真乃人间一大幸。”
胡善友是粗人:“钦差好雅兴,我等粗人向来只在意胡姬的腰细不细,眼睛是什么颜色的。”
话音未落,郭凭眼刀先至。胡善友后知后觉看向上首王座,慌乱解释道:“郭世子,在下无心之失,绝无此意!”
还要再解释什么,被徐颜真打断:“这道酥酪乳鸽汤鲜嫩美味,两位可要尝上一尝?”
胡善友全身冒汗:“确实美味,多谢徐大人提醒。”徐颜真只想提醒他品尝的是鱼羊鲜锅。算了!
晚膳散,灯火熄。辗转反侧的胡善友来到徐颜真帐前:“徐大人,你睡了吗?”还挺有礼貌的。
徐颜真出来相迎:“胡大人。”
胡善友不客气的走进帐内:“徐大人还没睡呀!”这不废话吗?帐内亮着的烛火是摆设不成?
徐颜真倒茶过来:“胡大人深夜前往所谓何事?”同样作为镇守漠北的节度使,二人心照不宣保持距离,极少碰面,并不相熟。
胡善友诉苦道:“我这心里实在是有些不踏实。”
徐颜真不解:“武威出人出力,大包大揽。赢了,少不了我们的功劳。输了,有元齐娘娘顶着,与你我无关。简直就是天上掉馅饼。”
胡善友跟做贼似的小声道:“我听说,陛下同元齐娘娘多有摩擦。要不是漠北有变,元齐娘娘还困在京城回不来呢!”
徐颜真问他:“怎么?着急站队?”
胡善友瞪眼睛:“休得信口雌黄!”
徐颜真佩服:“胡大人真乃忠臣良将。”
胡善友什么场面没见过:“少来这套!”
徐颜真突然来了句:“武威军比昔年安斗战部如何?”
别看胡善友长得五大三粗,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实则审时度势、谨小慎微,有一套升官自保的小窍门。“徐兄醉了,胡某唐突,这就告辞。”
徐颜真好笑:“胡大人这就怕了?”
胡善友有些下不来台:“徐兄这是何意?”
“你我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谁也跑不了。自然是想同胡大人说说心里话。”
胡善友坐回去,防备极了:“徐大人请讲。”
徐颜真不紧不慢的开口:“敦煌那位真有反心,早反了,还能乖乖领旨回长安?武威军力之盛,长安不知晓,你我这般戍边的节度使还不清楚吗?”
“自是十分清楚。”胡善友不情不愿接了一句。
徐颜真推心置腹:“长安既怕武威做大,又要武威痛打嘉良夷,能不矛盾吗?不过女郡王确实值得敬佩,在乌护一事上出人出力,毫无保留。就算有些小心思,也无伤大雅。”
胡善友不爱听这些有的没的:“说重点!”
徐颜真不和他一般见识:“胡大人难道没看出来?武威要当天下第一节度,母子相承,不许朝廷插手一分一毫。这些年南下大非川、西去吐火罗,动静一次比一次大。我听说,武威军在吐火罗遇到大食军,双方各有胜负,也算棋逢对手。如今踏平漠北,再无后顾之忧,是时候大展拳脚了。”
胡善友又不傻:“圣上岂能允许长安命脉再度落于他手!”
徐颜真估计:“元齐娘娘有生之年,武威就算遇上些波折,亦能化险为夷。等元齐娘娘薨逝后,可就不好说了。虽说元齐娘娘只育有一子,可凤凰终究是凤凰。满长安的凤子龙孙,有一个算一个,尽是娘娘后人。太原郭氏,名满大周,又该怎样选择。不过你我是看不到那天了。”
胡善友琢磨着:“要不是乌护内乱,圣人哪能这般容易放元齐娘娘回敦煌?我总觉得,带乌护事毕,圣人还有后手。”
徐颜真现实极了:“朝堂之事不是你我能插手的。”
胡善友明白:“只要元齐娘娘一心剿灭乌护,天德军马首是瞻。”
“你就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