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哪里的话,您代表圣人,自然配得上西境珍品。”
宣旨太监眼见一道道下酒菜上桌,不是江南的河鲜,就是岭南的鲜果。武威之富,远超想象。
“姜内侍尝尝这道杨梅藕片,用杨梅蜜水浸泡的鲜藕,酸甜可口,解暑生津。”郭鸩热情介绍。
宣旨太监推拒道:“多谢侯爷款待。杂家还需回宫复命,不便多留。”
郭鸩掏出一荷包塞到姜内侍手中:“小小薄礼,不成敬意。”
清思殿偏殿,姜内侍跪在堂中,回忆道:“观郭侯面色并无不妥,除了出手阔绰,同一般人并无二致。”
会昌帝追问:“一同进京的武威牙将呢?”
姜内侍回答说:“都挺老实的,并无异常。”见陛下神色不对,姜内侍又补充了一句:“武威众牙将生活奢侈,出手阔绰,不过从未惹出事端。想必军纪严明,恪守规矩。”
会昌帝暗道,真能沉得住气!“看好他们,一有不对,马上来报。”
姜内侍领命:“奴才明白。”退下之时,又有些犹豫。
会昌帝坐在罗汉椅上,眼眸微睁:“说!”
姜内侍献上荷包:“郭侯塞给奴才的。”
会昌帝打开一看,四颗成色大小相差无几的海蓝宝石。这东西随着西境商旅的涌入,价格逐年增高。不过世间最纯净的海蓝宝石皇家不缺,会昌帝自然也看不上这些蝇头小利。丢给姜内侍:“下去吧。”
陛下赐下晋昌侯府,又要尚公主,小小驿馆,竟忙碌起来。工部、礼部官员接踵而至。陛下体恤,江华公主府同晋昌侯府比邻而居。如今两座府邸需要修缮,又要赶在钦天监算出的良辰吉时成婚,时间还是有些紧的。
对此,郭鸩漠不关心。
“礼部员外郎崔斐见过郭侯。”来人二十几许的年纪,家世一定非常不错,举手投足之间自带贵气。眼眸清澈,有着不符合年龄的稚嫩与朝气。也是,江华公主出降晋昌侯,可是块烫手的山芋。办不好,皇帝不高兴。办好了,元齐娘娘手中的龙渊剑可没长眼睛。
郭鸩拱手:“崔大人有礼了。”
崔斐见郭鸩并不多言,主动开口询问:“不知郭侯对《大周律》了解多少?”
郭鸩正经回答说:“粗略看过,不甚了解。”
崔斐本就没指望郭鸩精通律法条文:“郭侯有所不知,这公主出降乃国之大事。府邸、嫁妆皆由礼部准备、户部拨款。不过这用来下聘的彩礼,还需郭侯自行准备。下官知道,郭侯在京并无亲眷。其余琐事下官自会料理妥当,只不过……”员外郎面皮薄,实在无法开口索要金银置办聘礼。
郭鸩可没这些顾虑,死猪不怕开水烫道:“本侯没钱!”
崔斐不信:“驿馆上上下下……每日开销绝非小数目。”
郭鸩早有理由:“奉诏入京,一路所需钱财都由武威郡王府供给。娶亲是私事,怎能动用将士们盘缠?”
崔斐苦着脸:“郭侯言之有理。不过郭侯年过而立,又身居高位,俸禄应该不会少吧?”
郭鸩好笑道:“本侯的俸禄全部属于王府,无一分一毫私产。”主打一个置身之外,随礼部折腾。
崔斐想哭:“郭侯说得是。”
郭鸩好奇:“公主在京城出降?”
怎么会问这种问题。“陛下赐下公主府,婚仪自然在京城举办。”崔斐贴心解释说。
郭鸩有自己的理解:“陛下赐婚,不止是赐予在下的荣耀,更是对武威军收复失地的肯定。于情于理,公主府都应该安在瓜州。若是嫌瓜州苦寒,凉州亦可。这般属于西境的盛事,王府定能拨下银钱置办聘礼。”
也不是没有道理。崔斐一小小员外郎哪里能做得了主:“婚期将近,恐来不及。”
这是什么理由。“无妨,崇教寺高僧定能推算出更适合西境的良辰吉时。”
崔斐能说什么:“郭侯说的是。”
郭鸩也不为难一跑腿的:“改日约上李相公,才好将婚事彻底定下来。”
崔斐建议:“不如借侯府落成大宴宾客之由,相公国事再忙,也会讨杯乔迁酒喝。”
郭鸩觉得不妥:“还要等上月余,此事无需崔大人挂心,郭某自有分寸。”
崔斐的任务只有一个:“那聘礼……?”
“若是公主在西境出嫁,郭某倒是可以厚着脸皮写家书求援。”
这位晋昌侯真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油盐不进。崔斐无法,只得起身告辞。没想到几日后,收到请帖,邀请他倚蓝湖一游。
崔斐虽不是土生部长的长安人,可也是世家公子,世面没少见。倚蓝湖位于潜邸,因湖水碧蓝,因此得名。
潜邸可是当今天子出生之地,这位晋昌侯可真够不怕死的。关键是,你不怕死,我怕呀!这是何必!
同样受到邀请的,还有礼部尚书、以及左右侍郎。崔斐见到上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