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宣一听这兴师问罪的语气就头皮发麻,赶紧找补:“那哪能啊!这不将军怕那些妾室哭哭啼啼的不肯走,岂不累着夫人了。”
谢姮轻哼一声,倒也没说些什么了,起身往内房而去。
冬堇眼见着要跟去,被魏宣眼疾手快地拦住了:“这,夫人应当未曾生气吧?”
冬堇瞥他一眼,不满地开口:“你少胡言乱语,夫人怎会为此等微末小事生气。”此话说完还恨恨地瞪了他几眼。这块木头,竟然给夫人引荐什么侍女,要来抢她饭碗不成。
她才是夫人身边最得力的心腹,当然,这个名头她愿意分一半给秋鹭。想着想着,又不悦地冲魏宣重重地哼了声,就快步走了。
只留下原地的魏宣,二丈摸不着头脑,咋就生上气了呢?
魏宣摸着脑袋回了书房,告诉魏宴安事情都已办妥,魏七也在审问那些细作了。
魏宴安点了点头:“去平阳替我传一方昭令吧。”说着,拿起桌上的锦帛,径直丢给了魏宣。
魏宣腹诽,咋跑腿的活都让我干,可他只是不敢反驳地打开了昭令,不解地问道:“这杨冀方虽武艺超群,可却名不见经传。这打仗也不是只看个人武艺的,封他做副将,只怕难以服众啊。”
魏宴安修长有力的双手交叠,眸色意味不明:“机会我给了,能不能接住要看他自己。”
两人出了书房,魏宣便开口了:“你有没有觉得主上变了许多?”
魏思挑眉,反问道:“何以见得?”
魏宣便把自己的想法一股脑说了出来:“你想想啊,这杨冀方是还不错。可幽州驻军人才辈出,何况亲疏有别,主上偏偏舍近求远,选一个平阳的。难道不是因为那小子娶了谢家旁支的女儿吗?”
还记得,当时就是他和主上去平阳,接回了疑似闹脾气的夫人,正巧赶上谢府与杨府结亲。
魏思眉目清清淡淡的,少了几分平日的笑意:“主上自有主张。杨冀方想必有过人之处,只是你我二人不知。”
哪怕因为夫人之故,略有偏私,也决计不会影响大局。
魏宣也颇为赞同地点点头:“好在府中细作已除,主上也算无后顾之忧了。怕就怕,打草惊蛇,引起晋文帝的警惕。”
魏思却意见不同:“他对主上的防备从来都未曾松懈,趁着这个时候拔出暗钉才是最不惹人怀疑的。”
要是魏府迟迟没有动作,才反而要令晋文帝生疑。揣测他们是不是早就知晓情况,而用了反间计。而如今,镇南王出征在即,为求安稳,肃清府中不稳定因素。
这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三天的时光,转瞬即逝。是夜,一轮皎洁的明月高悬于空,却无端被乌云掩盖住几分光华。
谢姮朝着沐浴后的魏宴安望去,他仅仅着一件单衣,墨色的长发披在肩上,瞧着不似白日那样不可接近。
她微微顿了顿,从荷包中取出一物,递给了魏宴安。
不像别的将士那般,休沐除了整理行囊,便是。魏宴安有着忙不完的事情。
他知道谢姮出府去了半日,只是未曾想到,那是去寺庙替他求了平安符。
谢姮笑笑,她生得美丽,声音也如琴音般清脆动听,只是从那张嘴里,魏宴安总听不见几句好话。
“我本不信鬼神,可也希望这世间真会有神明,保佑你能够平安归来。”
温柔的声音袭来,魏宴安抬眸望去。突然,他揽过谢姮腰身,吻上了那张肖想已久的红唇。
谢姮眼睛微微睁大,渐渐软了身子。亲吻一路向下,在颈肩传了一声低笑,热气铺洒在那处,仿佛能痒进人心里一般。
“夫人,新婚那夜为夫有句话说错了。我虽不是什么君子,但确实是个小人。贪图美色,食髓知味。”
魏宴安将人一把抱起,谢姮惊得慌忙搂住了他的脖子。他轻轻地将人放在了床上,谢姮看着越凑越近的俊颜,心中慌得无以复加,闭上了眼。
“夫人,为夫有事和你说”低沉的男声从身侧传来。
谢姮顿了顿,无言地睁开了那双清凌凌的眼睛,面无表情地等着后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