荡。他甚至连想收回皇后玺绶,都师出无名。
晋文帝想进去看看兰贵妃,却被她的大宫女拦了下来:“娘娘自觉现今容颜丑陋,不堪面圣颜”说着,看了一眼跪着的金城,眼底有恨意也有伤痛:“至于金城公主的事情,娘娘也已经知道了。娘娘说她不配为金城公主的母妃,请陛下将她过继给他人吧。”
晋文帝听到前话本就感动愧疚,听到后面更是觉得兰贵妃实在善良,以德报怨。对于金城这样狠毒的女儿,也不过是将她过继给别人。
晋文帝自是无有不允,答应了下来。金城簪钗横斜,整个人跪在地上,狼狈极了。繁复的纱黄裙摆,像一朵盛开到极致的花。
她突然害怕了起来,哭喊着要见兰贵妃,却被关雎宫的宫人给拦了下来。
皇后看够了这场闹剧,才慢悠悠道:“明日金城便要去和亲了,此等丑事自然不可外扬。陛下拟旨,还需趁早。”
说完这番风凉话,皇后便走了。只留下这对皇家父女面面相觑,晋文帝现在对她是厌恶非常,不愿多看一眼,嘱咐兰贵妃好好休息后,抬脚就要走。
金城爬着想要去拦,却被晋文帝身边的人死死按住。
当日晚上,晋文帝就拟了旨。各府就收到了消息,金城公主被过继给了庄妃,并且说是金城封号不够好,改成了安孝公主。
庄妃无子无宠,完全是凭借着王府府邸时的旧情和家世才慢慢升到四妃之位的。
但众人不解的是,有母妃的公主被过继给其他嫔妃,这可是前所未闻的事啊。
而且到底是什么事情,才会让晋文帝将视若明珠的还要去和亲的公主,落脸面到这种地步。
谢姮听了这个消息,眉头微蹙:“听说宫中兰贵妃胎儿不保?难道和此事有关?”她不解地看向魏宴安,想要从他那里得到一个答案:“安孝公主这封号听着像是另有深意啊。可兰贵妃是金城公主的母亲啊,她这样做有什么好处?”
魏宴安对这件事却毫不意外,谢夫人对谢姮宠爱非常,她自是不能感受到金城的那种落差。
“应当是和兰贵妃的腹中皇嗣有关了”魏宴安慢悠悠道:“看来陛下这次气得不轻啊。”
极少见他有如此作派的时候。
谢姮倒是唏嘘地摇摇头:“好不容易得来的皇子就这么没了,也难怪了。可金、安孝公主哪来的这本事?”
“公主应当是一时心态不稳,被人下了套”魏宴安边净手边耐心地和谢姮谈论道。
至于这下套之人,不用说就知道是谁了。
谢姮若有所思,她扯扯嘴角:“皇后殿下的手段真是一如既往地高明。”
懿德长公主也是颇有其母之风,她当初还以为懿德是为何要帮她,原来是因为兄长的缘故。
懿德长公主作风强势,自己母亲性格温和,也不知道这婆媳关系会怎么样。谢姮有些担忧,但她知道自己母亲肯定能应付,懿德看起来也不是找事的人。
第二日一大早,城门大开。和亲的仪仗从皇宫浩浩荡荡地出发,但是却格外地仓促。
没有拜别君王,也没有朝臣相送,安孝就像是被赶出了皇宫一般。她坐在花轿里,明明是少女一般鲜嫩的容颜,却灰败地如死人一样。
她被绑在花轿里,想要看一眼自己生活十几年的建康都做不到。
安孝意识到,她的余生将在悔恨和痛苦中度过。
“娘娘,陛下连最后的体面都没给她”兰贵妃身边的大宫女叹息道:“您好好养身体,一定能再怀有龙嗣。”
兰贵妃躺在床榻上,再没了平日里的温婉,她眼神冰冷:“碧荷,你说这是为什么。本宫平日里待她不够好吗?”
兰贵妃自认为是一个合格的母亲,金城哪怕是个庶出公主,可她的衣食规制哪一样不是僭越了?也就比懿德差一些了。比大公主二公主不知道好到哪里去了。
一想到孩子在她体内渐渐失去生机,兰贵妃便心如刀绞。她当然恨皇后,可她更恨自己那个没有脑子的女儿。
为何如此短视?她的兄弟若是坐上了那个位置,未必没有接她回来的可能啊。
“娘娘”碧荷看着兰贵妃,心中无奈,但只能开口道:“庄妃求见。”
想必是来找兰贵妃拿主意的,天上掉下个十来岁的女儿,庄妃可吃不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