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表示困了要睡觉,没再和刘敏继续说话。
提前叠成豆腐块的被子稳稳放桌面上,许年年侧躺着缩着睡,宁愿受冻也绝不盖被子。
事实上很多人都会这样做,起床号角吹响后只有十分钟洗脸刷牙换衣服时间,没人能自信自己的叠豆腐块技术完美,一下子能叠好。
许年年认床,这觉睡得不怎么好,总翻身,罕见地没有做梦,醒来脑袋空白。
翻身坐起,发现刘敏和方佳佳都提前起来了,一个在刷牙一个在整理炸毛的短发。
“年年,你起来啦,我刚想叫你来着。”
刘敏微笑走近打招呼,五官比较扁平,圆黑框眼镜显得死板,笑起来其实并不好看,但身上亲和力十足,许年年忍不住点点头回应。
一番整理后,上个厕所出来洗手,起床号角就在这时吹响了。
“天哪,这是谁做的啊!”
方佳佳从别的宿舍串门回来,喊道。
许年年的表情实在说不上好,眉头皱紧,整个人沉浸在慌乱的气息中。
她不过上个厕所,出来就发现好好的豆腐块被子被人丢在地上,已经乱七八糟。
现在只有十分钟,再想叠的那样完美无缺几乎是不可能,越这样想,手上动作便越僵硬,急躁得要命。
恰好刘敏也在此时回来,她手里拎着水壶,看样子是之前打水去了。
“一定是有人进我们宿舍故意捣乱,我们的都放在床上了,只有年年你的在桌上,所以才……哎呀,早知道我出去打水就应该关门的,我没想到会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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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才表扬了你,怎么今天就洋洋自得起来,检查内务,咱们班只有你叠得跟坨……总而言之,你就在这里站着吧,什么时候喊你归队,你什么时候再回来!”
教官撂下这么一句,便转身离开,徒留许年年面朝阳光,被晒得睁不开眼睛。
解释无用,说再多最后结果是坏的,也不会有人承认她昨晚辛辛苦苦理被子理了半个多小时的成果。
许年年觉得委屈,更痛恨那个捣乱的人,心绪不稳姿势僵硬,被身后教官看了去,调到更晒的地方。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出汗出到缺水,天边那轮金灿灿才高升,挂在正中央。
眼前视野变得越来越小,许年年看不清东西,任凭她如何咬紧牙关,也止不住身体一下一下前倾。
声音进耳朵的时候模糊,教官好像在喊她回去,但她刚迈半步,便忍不住软了膝盖,晕倒过去。
失去意识前想的还是,可千万别脸着地,摔破相了找谁说理去。
晕倒和睡觉的感觉差不多,唯一不同的大概只有,一个醒来后迷茫,一个醒来后放松。
医务室铁板床垫了薄薄的软垫,翻身时不会发出太大的声响。
不过周沉一直关注着,所以许年年眼皮刚微动,他就凑近了。
“嗯?”哪儿这是……
嗓子哑着说不出话,周沉的脸却在眼前晃悠着,不知道在念叨什么。
许年年伸手,一把掐住他的脸,高兴勾起唇,嘟囔道:“哼哼,早就想掐你了,一个男生,嘴巴为什么不涂口红就是红的,天天熬夜到处打工,皮肤还滑滑的,真不公平。”
周沉不说话了,转而用一种很奇怪的目光看她,许年年另一只手抬起来,捂他眼睛。
保持这个姿势逐渐恢复意识,直到胳膊传来酸胀感,许年年才有种回到现实的感觉。
我在干什么!
周沉有些过于听话,居然不躲开,弯腰由着胡来,许年年尴尬的不知道怎么收手。
脑瓜里灵光一闪,刻意打个哈欠,很自然地把手塞回白被单里,假装睡着了。
没错,就是这样,完美无缺,谁能和一个睡梦里迷糊不清的人计较呢。
许年年为自己的机智默默点赞,殊不知眼皮下眼珠子在乱动,被周沉通通看在眼里。
眉梢微挑,周沉假装没发现异样,花了些时间,让医务室老师给许年年开了下午不用继续训练的请假条,返回来慢慢凑近许年年。
躺着相当舒服,许年年都有些犯困,忽然感觉耳朵痒痒的,有热气。
“午饭要吃什么?吃猪肝饭好吗?”
“不吃猪肝!”
许年年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声音极其洪亮地严词拒绝吃猪肝饭。空气安静三秒,她装作若无其事。
后仰躺下,用被单盖脸。
轻笑,“原来没睡着啊。”
被子下那团缩得更紧了,许年年恨猪肝,更讨厌猪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