堆不新鲜菠萝不在了,我马上去校长办公室闹他个天翻地覆!”
徐浪的碎碎念通常当做背景音带过,今天不知怎得一呼百应。
倪虹起身跟着,于伟也走了,三个人走出了三百个人的架势,偏偏走之前往许年年汤粉碗里丢了三个剥好的茶叶蛋,让人一点都不担心他们会上头跟人闹起来。
知道大家是不想听她道歉道谢,把关系搞得生分疏远了,许年年垂眸,半晌安静无言。
走了三个,还留了一个。
周沉却一言不发,比她还要沉默,且姿势半晌一动不动,一口包子嚼了近五分钟。
许年年伸手想去拽拽他衣角,低头认错,周沉挪开,她连个边缘都没碰上。
他生气了。
很明显地生气了。
顷刻间委屈和难过喷涌,许年年觉得自己更难受了。
悬而不知如何落脚地挣扎了几十个小时,好容易见到一丝光亮,却也不敢确定是否真的能起效果,惴惴不安仍旧残留。
周沉非但不安慰,居然还开始自顾自生闷气,他有什么好生气的。
越想越难受,以至于汤粉的汤不仅没被吸干,反而渐渐上涨变高。
身旁一直没动静,周沉耐不住回身,许年年泪流满面赫然映入视野。
许是因为坐在边边角角,少有同学会侧目,许年年将所有恐慌和委屈倾泻而出,已经控制不住。
双手抬起,快要触碰到,下一秒僵在半空,周沉咬着牙收回去,“你知道错没?”
“我有什么错!”许年年哽咽着倔强。
“你……”心梗的感觉上来了,周沉脸黑到连眸色都变得深邃,他难得情绪有如此剧烈波动的时候,且如此脆弱的表达出来,“如果不是我看出来异样,你难道就打算直接去见黄文勇吗?你不知道他想做什么吗?你不知道有多危险吗?你真就打算……”
接下来的话周沉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额间经脉疯狂跳动,抽到脑子都开始疼。
偏偏许年年不仅没有认错态度,还更来劲地冲他喊:“你什么意思啊!你觉得我真的有那么傻送上门去吗?!”
“那你打算怎么办?!”
“我打算这样!”从裤口袋里掏出一把折叠水果刀,许年年掌心向上摊开,而后重重甩到周沉腿上,随即不管不顾号啕大哭起来。
“……”
望着那把水果刀,周沉一时无言以对,伸手拂过,上面还残留许年年温热的气息,她一路过去到回来单手一直插兜的原因找到了。
也不知她是从哪儿弄来的,倘若没有救援,她是否会手握这最后的安全感,去跟黄文勇拼个鱼死网破。
这件事周沉想不出来,他也不敢想。
没法生气。
散在空气中的大哭在被深深揽入怀中后,变为一阵阵闷响,乃至最后成为独周沉一人能听见的抽泣。
快关宿舍门,许年年被送到楼下,平时被虫咬一口马上起大红泡的敏感体质,让她现在眼眶已经有点肿。
周沉说什么,她都点头,时不时吸吸鼻子,一副魂归天际的可怜模样。
“以后有任何事情,第一时间要跟我讲。”
只要使用委屈战术,周沉将束手无策。
许年年点了头,转身进宿舍大门,却在半分钟后探出头来。
远眺和徐浪的于伟汇合,往男生宿舍赶的周沉,许年年低声道:“怎么可能都跟你讲。”
塑料袋里两个水煮蛋尚有余温,拿去滚眼睛消肿再合适不过,许年年却不想滚了。
周沉拉下面子进后厨不知说了多少好话才让食堂阿姨现煮两个水煮蛋,反正提着蛋出来后,食堂阿姨还在后面追着喊他帅小伙,希望她儿子和周沉一样嘴甜还好看。
很轻地勾了下唇,许年年敛下眼皮。
有些东西,是不能和任何人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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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文勇真的没再在视野里出现过,他的威胁就好像一次学习用脑过度的幻觉,在一夜好梦后消失的无影无踪。
唯一能让许年年感受到这件事情确确实实发生过道,是周沉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好笑举动。
高三了,不该浪费时间在自己身上,要好好学习备考,可怎么说都不听劝。
发挥实力用模考最高分堵住许年年的嘴,两周回家拿一次生活费的半天假,许年年总能收到他不停询问到哪儿的消息。
怕猪丢了似的,间隔不了多久就要发个消息来,要是不回就会被电话轰炸。
许年年既高兴又好气,嘴角的弧度止不住上扬,偶尔还会故意坏心眼,等着周沉着急打电话过来,听他沉稳中泛起急切的嗓音。
没有比这更有趣的生活了,许年年觉得自己沉迷一下,也是在所难免。
秦玉芬下中班,从面包店走回家已经快九点,进门后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