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门考试圆满结束,考场外熙熙攘攘,即便自家孩子已经出来,很多家长也没有马上离去,而是融入其中嘘寒问暖。
秦玉芬上晚班没来,她已经请了两天假,不能再有过多的要求,许年年不仅不难过,反倒有些窃喜。
昨夜回去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和倪虹聊了好久独属于少女的心事。
许年年其实没有准备好,但她也不想再等下去了,同刚高考完便想马上出成绩一般,迫切地想要寻求答案。
偷偷摸摸混在人群中溜出来没被发现,在街对面汉堡店厕所里换掉短袖长裤,许年年捣腾头发倒腾了半天。
倪虹压根不会弄发型,以前都剪的跟男生差不多,现学现用显然不成,辫子松垮歪斜,最后还是扎了高马尾。
“挺清爽的!”倪虹自己夸赞自己的扎高马尾手艺,露出点如释重负的笑。
拍胸脯和许年年保证一定给她安排得明明白白,结果在开头便卡了壳。
“我这样真的行吗?”
汉堡店柱子贴了块全身镜,许年年低头看自己,刷得干净小白鞋上露出一小截白袜,人生中唯一一次收下礼物并好好保留到现在的简约白裙堪堪到膝盖上面一点。
周沉没有肉眼量身材的本事,白裙尺码偏大,从前穿着会垮,现在竟正好。
许年年将它藏在床下整理箱很深处,还用各种袋子套个里三层外三层,所以别说被秦玉芬找到,现在拿出来穿,也跟新的一样。
好在许年年平日不爱出门晒太阳,皮肤白皙,否则少一分,一身白的装束都会显黑。
清纯漂亮,年少时不往脸上涂脂抹粉,也能叫人一眼难忘。
许年年摸了把高马尾,分明很好却不太自信地抿嘴,连多看几眼镜子都是过错,会感到羞耻般,只看了一下便迅速低下头。
倪虹走到她身后,手搭在她肩上,“当然能行,你相信我,你现在出门,谁不夸一句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倾国倾城绝世无双!”
“老周要是敢说你一个字不好,我马上冲出去暴打他三百个来回!你看我给他留不留面子嘛,到时候你劝我都不好使我跟他讲!”
说着还挥动拳头,许年年被倪虹逗得忍不住扑哧笑出声来,紧张和胆怯在说笑话似的安抚下,泛起波澜一点点散开。
出了汉堡店,深呼吸一口要往对面热闹喧哗的考场门口走。
倪虹接到个电话,不到三分钟,回身面露为难惭愧的同许年年道:“于伟昨晚喝醉了你也知道,没回家图方便在附近住酒店,他一觉睡到下午,醒来之后徐浪那个二百五还拿他喝醉的视频笑话他,于伟气不过,又灌了两口啤酒……现在开始打醉拳了……”
扶额,似是很苦恼,“徐浪现在找我过去救命,他说给老周打电话,老周说要接你直接给他挂了,嘀嘀咕咕骂他重色轻友,我要是还不过去……他可能真能被打……所以……”
嘿嘿一笑,倪虹说表白一路上都要跟着给她加油打气的诺言注定落空,许年年当时脑子一抽,挥挥手,“那你去吧,我自己能行。”
放倪虹走了,人还没走远,她就开始后悔了,一个人无论做什么都感觉特别惶恐,却又不好意思把人重新喊回来。
“什么时候出来的,怎么从那边过来?”
送进去和出来穿的完全不一样,周沉还不至于健忘到想不起来。
他的视线让许年年情不自禁背手攥紧身后裙摆,害羞笑了下,“我这不是想庆祝一下我高考顺利结束,熬夜苦读生涯圆满成功了嘛!”
“哎呀!”许年年把透明文具袋塞到周沉怀里,转头去看旁边人群,假意很感兴趣,“你别问了,哎,那边在干什么?我们去看看吧!”
许年年紧张时候走路会下意识脚跟不着地,跳跃着走,哪怕嘴上面上表现的再风平浪静,只有一挪步,很多无需言喻的事情,便直接暴露在愿意关注的人眼前。
白裙飘飘,夏天的风鼓噪绵长,绿树成荫旁卖西瓜小摊生意火爆,人山人海里,周沉无论何时抬眸,都能第一时间瞧见那个身影。
许年年自以为藏得很好,殊不知躲在他人身后出考场的计划其实一点也不天衣无缝,被周沉轻松捕获,抓个正着。
他只是轻笑笑,纵容她小心思,只是在人回来后,装作不知道,轻扬着语调问一句:
“什么时候出来的,怎么从那边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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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者采访高考生是每年惯例,许年年靓丽招人眼的,一下子就被堵住。
“高考完了,请问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希望成功吧。”许年年脑子转了转,腼腆笑着说道。
记者追问:“希望什么成功呢?”
恰好周沉挤开人群跟了过来,和不知如何回答的许年年对视,一看便是熟识。
记者立即看热闹不嫌事大,“哈哈哈,是希望和这位帅哥表白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