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倪虹从国外回来,就一直怪怪的,时常话里眼底与周沉针锋相对。
徐浪问她什么意思,她笑笑,“没什么啊,切你的黄瓜。”
丢下菜刀,坐着等吃,许年年陪了她一阵,又回厨房看稀奇,没瞧见她神态放空一瞬,周沉从旁路过时,划过转瞬即逝的仇视。
团圆饭吃了一个小时,合力洗完碗后,四人或坐在地毯上或窝在沙发里看春晚。
不是小品的片段不感兴趣,许年年虚空拨动周沉的头发玩。
身旁于伟动了,去拿了他前来做客提的吃食,一堆酸甜口的卤味零嘴。
“玄关那几个袋子谁的?倒了,我刚刚给扶起来了。”
将装着各种鸭货的塑料盒揭开盖子,于伟随口提了一句,周沉起身,“我的。”
而后去提了放到房间。
许年年对里面是什么感兴趣,买了菜后有个身穿制服的男人送到车上来,周沉没打开看,她自然也会就不知道里面放了何物。
跟过去,可惜还是没瞧见。
似乎是累了,周沉没有马上出去,侧躺在床上,眼皮耷拉下去。
许年年侧躺在他对面,静静瞧了他一阵,指尖描绘他轮廓,面上逐渐带了笑意,但并没有很开心。
只耽误了这点时间,等再出去,外头已然乱成一锅粥。
徐浪死命抱着于伟胳膊,让其不要出拳,苦着脸嚷嚷,“不就是吃了你一个鸭翅吗?你至于吗?不是你清醒一点啊!”
倪虹拿起桌上玻璃瓶闻,旋即无语道:“这是饮料吗?他刚刚是不是在冰箱拿的?问问周沉这是不是含酒精!”
“老周!老周快出来救命啊!”
有他们在,周沉安生不了多大一阵,慢步从房间里走出,加入阻止于伟打醉拳行列。
还别说,于伟力气大的很,能跟周沉打个有来有回,许年年看得心惊胆战,有点明白为什么当年徐浪到处打电话喊人救命了。
夜幕沉沉,待于伟彻底消耗完力气睡去,春晚也到尾声。
主灯早关了,不喜欢刺眼的光照,只留一盏落地灯,照亮小片区域,剩下光线都来自电视机里的静音版难忘今宵大合唱。
于伟嘴里嘟囔着醉话,“我给倪虹的,你一抢,她都不吃全给你了……”
除了许年年,没人听得见。
都累了,靠窝在沙发上睡觉,徐浪更加讲义气,直接跟于伟一起躺地毯睡着,隔了有一点距离,使许年年终于找到打鼾的罪魁祸首。
茶几散落满桔子皮和糖果曲奇瓜子,十二点的烟花秀已经开幕,许年年坐在他们中间,感受来自新年的绚烂盛大。
随意扭头,恰好与周沉对视,他倚靠在沙发角,长腿随意搁置在小圆椅上,眼睛只睁了一半,但目光清明。
直直看着许年年,没眨过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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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同学?”
很细微的一声,许年年几乎都要以为周沉朦胧中看见了她。
然而徐浪翻了个身,哼哧咂嘴,周沉视线便又偏移开了。
屋里身上被斑斓烟花映照出各种色彩,许年年的侧脸染上红白蓝绿。
她最喜欢璀璨夺目的东西,小时候羡慕旁人头上的公主王冠,长大些也还是喜欢亮晶晶的东西。
此刻却赫然失了看烟花的兴趣,对自己不切实际的猜测有些自嘲。
睁着眼睛静坐一会儿,周沉忽而站起来,从房间里提出几个纸袋子,又从冰箱里拿了瓶导致于伟发酒疯的饮料,慢吞吞地往楼上走。
见他上楼,许年年错愕,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等再想跟上,门已经关合。
虽然知道可能性极低,但总归是怕周沉出什么事情。
放烟花声音很大,今年持续的很久,一直到凌晨一点过十分都还残余动响。
饶是这样,除了周沉,其他人一点苏醒的迹象都没有。
附到地毯上,毛绒绒轻扫徐浪鼻尖,许年年努力了好半天,他才停止打鼾,悠悠转醒,手撑地差点弄醒了于伟。
于伟一拳打在空气里,一刹那清醒,徐浪挪远些站起,左看看右看看,待了有十几秒,才察觉出少了个人。
“老周?”
探头进周沉房间,里面没人,徐浪摸了摸下巴,顿时疑惑,“人呢?”
许年年附到二楼走廊绿植,叶子晃动发出些轻响,引得人上来查看。
二楼五道门,徐浪试了四道都打不开,直到一路走到最里面,按下把手,方才明白为什么前面四道打不开。
门框旁一列大衣柜,那四道门被堵个严实,完全成摆设,按下推不开不是因为锁了,是因为一整个堵住了。
二楼除了承重墙,都被打通了,成了一个大房间。
虽然大,但并不空旷,布局也很好看。
徐浪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