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间别墅远离市区,奢华的装修宽敞到两小时也走不完每个角落的面积,一切都令黄文勇满意极了。
拉着破旧皮箱,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同时,他心底滋生起一股自己本就应在这种地方享受人生的自傲。
自卑不了一点,拘谨不久立刻一派主人公姿态靠坐厚软椅子上。
眼珠子左转右转,回房说要接个电话的诗念念似乎去的太久了些。
黄文勇起身到卫生间洗了把脸,把鬓角新长出没来得及染黑白发往里捋,咧嘴一笑,发黄严重的牙齿透出难闻的味道。
快到晚上,夜深人静的,多适合干点少儿不宜的事情。
想到这儿,黄文勇就一阵心潮澎湃。
才摸到房间门口,倪虹先行拉开门,右手攥着大行李箱把手,脸上全是焦急。
“你这是去哪儿啊?”
“黄老师,我爸爸进医院了,可能很严重,我现在得马上去机场。”
见人抬步,黄文勇立马拦,“哎哎哎,不是……你不是说和父母关系不好吗?”
“不是我冷血,但是我一想到你个小姑娘一个人可怜不容易,父母却置之不理,我心就疼,可疼可疼了。”
推心置腹的劝阻,倪虹竭尽全力忍住作呕的皱眉,微微调整表情,勾了下唇。
“但是,如果我不去,他们以后就不会再给我打钱了,这样,黄老师也可以接受吗?”
“……”
一句屁再不敢多放,顷刻让开一条路的同时,尴尬地想要掩盖真实想法。
所有虚伪伴随着大门一关停驻在屋内,黄文勇开始了他表面光鲜,内里恶臭的生活。
别墅很大很漂亮,唯一有一点不好,厨房里空空如也,一丁点食材也没给黄文勇留下。
昨晚一时兴奋没想起来吃饭,一早饿了,兴冲冲赶来才傻眼。
但黄文勇总是自诩运气好,天无绝人之路,终于在他的不懈努力下,于抽屉夹层中找到一张外卖单。
都是木桶饭,但既然出现在这里,想来是可以配送的。
抱着试试看心态,黄文勇拨通了电话,要了一份农家小炒肉。
原本以为电话那头寡言清冷的男声已经够令人讨厌,没想到送来的饭更是难以下咽。
好像没一个食材不是馊的臭的,黄文勇甚至感觉吃到老鼠头,但碍于分辨不清,只能自我安慰忍忍填饱了肚子。
开店做生意,总不能每一个菜品都这么拉胯吧,这个幻想支撑着黄文勇,但其实主要原因还是下山路要几个小时,再进到市区需要更久的时间,他不想动。
大床又软又舒服,躺在上面简直跟掉进云朵里似的。
半夜,迷迷糊糊中,黄文勇好像听见门外有脚步声,孩童的欢笑伴随着脚步声左右穿梭,窗外枝桠被风吹拂得张牙舞爪。
无论怎么去检查,就是找不到踪迹。
吃吃不好,睡睡不着。
整日里惴惴不安,神经一直绷紧,有点想走,奈何倪虹天天打电话来,不清楚回来时间,为避免人突然回来发现他不在,引起情绪不满,他也不能走。
苦熬着住,黄文勇只当是场上天给予考验,待诗念念回来,一切都会好起来。
殊不知归途有期,一个月。
正好是全部监控全覆盖重置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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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渐渐热了起来,蝉从地里钻出,一声声鸣叫着它短暂的生命。
暑期,学生们最爱的长假期到来,它与麦田西瓜风铃蓝天白云蒲扇,热烈的阳光,息息相关着,组成一个终生难忘的夏天。
于伟拎着垃圾袋正要下楼丢掉,开门,傅嘉豪提着一袋子水果抬手准备敲门。
于伟不似徐浪般开朗,两人之间没怎么说过话,交集不深。
“进来吧。”
“嗯,好,谢谢。”
客气又规矩,保持着距离。
垃圾袋和水果袋都被放下,来者是客,家里总不能一个人都没有。
傅嘉豪坐下没多久便问:“周沉还没回来呢?徐浪也没回来?”
“他们在集团。”于伟给人倒了杯水,想了想,切了盘哈密瓜放傅嘉豪伸手可触的地方。
“你找他们有什么事吗?”
“额……咳,哈哈,也没什么事,这不是有一段时间没见了吗?我来找徐浪叙叙旧。”
“你们有什么旧可叙?”
“……”
不说话还好,一说话,于伟总能把话题带往最尴尬的境地,让人接不上来。
偏偏他模样正经极了,找不出他故意找茬的半分意味。
嘴角抽抽,傅嘉豪正要找个由头把话题圆回去,肚子倏然发出一声长长的咕噜声。
声音响到自己都吓了一跳,面面相觑,三分钟后于伟进了厨房煮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