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过年的,不教训她了。
也许不是故意的,只是太高兴了。
他垂下眼眸,以耳朵捕捉路可可银铃般的笑声。
她这些年受尽宠爱,性子越来越娇憨,和当初那个动不动就炸出尖刺的小女孩不一样了。
周深乔能感觉到她的改变,讲话没那么茶香四溢是一方面,也再没听说她在学校又收拾了谁,规规矩矩,一心扑在学习上,敢对他发火,敢对他任性,是个真真正正的小公主。
但他知道,路可可的本性并非这样。
她穿着珊瑚绒睡裙,脚上套了一双米白色棉袜,袜口懒懒散散地堆在小腿上,他无奈地摇了摇头,伸手,为她穿好。
他抬头,路可可正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被他撞破,就咬唇羞羞答答地笑。
周深乔眼皮子跳了跳:“我去做饭,你休息一会。”
他推门便走,快得像是要逃难。路可可抻长了脖子去追他的背影,看到他有些慌乱的脚步,和宽阔安稳的身形。
其实除了上学,路可可极少与他分开。
但人类的大脑十分奇妙,她竟说不出什么时候开始,周深乔变成了一个绝对的成年男人。
他天生火力壮,家中暖气又足,她得穿很厚的睡衣才不冷,他却只需要半袖和长裤。
那件半袖松弛地包裹着他的身体,什么也看不清,然而他线条流畅的小臂在抬起下落之间,她总被他拱起的肌肉、骨节分明的粗糙手指所吸引,挪不开眼。
那是班上男同学没有的东西。
路可可觉得新鲜,就一直盯着。
甚至有次,她梦到了他用那双大手摸她的侧颈,一如他十七岁时做的那样,他掐住她的脖子,面部因什么而皱起,狰狞、拥有一种让她颤栗的力量。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路可可没想到,她会在梦中看到了那段画面的下半截。
真·下半截。
她猛地惊醒,心脏砰砰直跳,那种被惯穿的感觉似乎还在,她翻了个身,纠结着小脸睡着了。
假期从这天开始,变得有点别扭。
周深乔发现自己的宝贝疙瘩不黏他了,总像只胆小怕生的小猫一样,躲在各种角落里瞪着湿漉漉的大眼睛观察他,他喊她过来,她却缩回了脑袋。
周深乔绝对、绝对不能接受路可可这种疏远,他冷凝下眉,把人提溜到跟前,一脸恼火:“你最近搞什么鬼呢?!”
路可可心事重重摇头。
她也很困惑,她在想什么。
她能理解自己对周深乔的依赖和眷恋,能坦然承认自己对周深乔有着过分的独占欲,但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梦到和周深乔做那种事情。
那不是恋人之间才可以发生的吗?
带着这样的不解,路可可返校了。
高三下半学期伴随着一次次的大考小考推进,每个学生的桌子上都摞满了高高的书籍,压得所有学子喘不过气。
路可可是万年老二,本来就烦,偏偏魏清宇抽风,申请成为她的同桌。
魏清宇搬来当天,路可可心态崩了。
她一米五五,而魏清宇足足一米八,和成绩一样向她投下阴影,仿佛他永远是她无法跨越的一座高山,路可可又气又急,第一次翘了晚自习,跑回宿舍偷偷掉眼泪。
她想搞破坏!想把学校搅个天翻地覆!她要压抑死了!
糟心的事还不止一件。
二模考完的那个周六晚上,周深乔破天荒的欲言又止,好像有什么东西堵住了他的嗓子眼。
周深乔能有什么事?
除了工作就是她,生活单调得可以,路可可不认为他能讲出什么让她大跌眼镜的话。
她嚼着香辣可口的蒜苔,含糊道:“哥哥,有话直说吧。”
周深乔双眼深邃,安安静静注视着她。
“嗯?”路可可抬头,擦了擦嘴,“你说呀!”
周深乔的手在桌下紧攥,几次开了口,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路可可终于察觉到不对劲,慢慢放下筷子,坐得板板正正,小心问他:“哥哥,是遇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吗?”
“不是。”周深乔不忍她担忧,总算吐出两个字,不过这之后他又沉默了。
最后一句话是:“算了。”
什么算了?路可可很快得到答案。
这周日周深乔要去赶工,路可可自然也要跟着,她兴高采烈地同他的工友们打招呼,准备找个地方坐下看会书。
工头笑着问她打算考哪所高校,她认真回答:“还没想好。”
主要看哪家学校给的优惠多。
工头神神秘秘蹲下,掏出手机,指着一张女生的照片说:“可可,这是叔的女儿,马上大学毕业,你看怎么样?”
路可可瞧了一眼,小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