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深乔唰一声抖开被子,二话不说,一个小猪裹毯,把穿着性感睡裙的路可可包得密不透风。
现在她只露出一颗脑袋,周深乔卸了口气,觉得自己总算安全了。
六月的天太热了,做完这一切,周深乔已是满头大汗,或许也有怒火作祟,他脑袋有些昏沉。
他双肘撑在路可可身侧,鼻尖恰好落下一滴汗珠,坠在了路可可脸上。
路可可动弹不得,只玩味地盯着他愈发不清醒的神色,呲出一口小白牙。
“笑屁。”周深乔恨恨瞪她,“没良心的小混蛋,你要折腾我到什么时候?我有没有警告过你,再拿这种事情跟我闹,我打断你的腿?!”
路可可眼睛渐渐弯起,周深乔气急败坏的态度显然取悦了她,她简直乐疯了。
周深乔可真单纯啊,事到如今,他还以为她只是在捉弄他,吓唬吓唬、哄一哄就能安然无恙了。
殊不知她最毒的报复远在后头呢。
也是,他的关注点一向偏移。
他丝毫不介意她做的事情有多过分,仅仅告诫她不能这样胡闹下去。
他到底是在管教她,还是在骗自己?
憋不住,真的憋不住,路可可闷着声音笑,几乎要岔气了。
“周深乔,你还没看明白吗?”她边笑边问。
周深乔愣了下,很快凌厉了眉眼:“路可可,我是你哥,你想整我,可以,但你不能总拿这个开玩笑!”
周深乔是有多疼她,哪怕到了这一步,周深乔仍然不肯相信,他的妹妹对他起了歹心,想抢走他最重要的东西。
“我没开玩笑。”路可可看着他泛红的眼尾,左眼处的晒伤疤痕仍在,那年他说他要去东南亚,为了给她攒一笔生活费,他在工地干了半个月,她心疼,抚摸那片伤,他呼痛,却蛮不在乎地把钱塞入她的掌中。
后来他更宠她了,为她改邪归正、浪子回头,他们在艰难的日子里互相依偎、搀扶,她也终于放下满身的防备,一心做他的乖宝宝。
他们真真切切地好过,快乐过。
她微微怔神,笑意慢慢滞住。
“哥哥,你说我是坏孩子,现在,你的坏孩子喜欢上你了,怎么办啊?”
她眼神迷茫,仿佛一个懵懂少女在叙述青春期的困惑,她死死盯住周深乔瞬间褪去血色的脸,轻声问:“周深乔,我说我喜欢你,你为什么装听不到?”
她眨眨眼,清晰地观察到他面部肌肉开始颤抖,似是惊愕,又似恐惧,像看到了什么令他害怕的脏东西。
周深乔眩晕了一瞬,颤颤巍巍爬下床。
是的,腿软,只能爬。
他跌坐在地,大脑一片狼籍,什么理智,什么逻辑,统统不存在了,唯有路可可那句叛逆的表白在循环绕动。
他堵住耳朵,可惜那声音不来自外界,是埋在他心底的,他假装没听过,若无其事地藏进了角落里,但路可可一而再再而三的进犯让他没办法欺骗自己了。
她想要的,恐怕不单一场报复。
那是什么?
他所拥有的已经全部掏给她了,毫无保留,他还有什么值得她惦记?
喜欢他?
不可能。
他不信。
他们的关系,不可能存在这种感情。
“可可……”漫长的沉默后,周深乔哑声开口,“你这个年纪对异性有好感很正常,你身边只有我,会对我产生兴趣也很正常,但是我们——”
一双手握住了他的肩膀,周深乔抿住唇,惊恐地看向不知何时跪在了他面前的路可可。
路可可真的很喜欢他的肩膀。
从细弱到健壮,他扛起了所有,包括她的命运,宽、且厚,她经常偷窥着他的肌肉,以前不懂那算什么,现在她明白了。
是占有欲啊。
不是对哥哥的,是对周深乔这个人的身体和情感。
这也是周深乔最后两样财富。
路可可用指腹摩挲着那块肌肉,不管他颤得多厉害,低声喃喃:“周深乔,你不是害怕一个人吗?你找别人一块混社会,后面收留我,不都是害怕一个人吗?”
周深乔呆呆看着她,不懂她究竟想说什么。
路可可忽然抬头,眼睛一亮,像是福至心屿,捕捉到绝佳的灵感一般激动:“我知道了!没有男人会比你更爱我,也没有女人会比我更爱你,只要我们在一起,我们就能获得幸福,你再也不用害怕一个人了!”
她咬住下唇,摇了摇傻住的他:“是不是?是不是?你说是不是这样?”
周深乔不敢置信地睁大眼,嗓子干涩,吐出一句:“路可可,你疯了……”
她在放什么屁,说什么胡话?
在一起,他,周深乔,她,路可可?
她认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