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一分,唉……也很优秀了。路同学,你可不能灰心啊,人生的路是无限伸展的,不要在意一次小小的失误。”
路可可闷闷点头。
说不难过,那是不可能的。
奋斗了数年的目标就这么遗憾收场,路可可回去的路上,整个人浑浑噩噩,炎热干燥的风打在脸上,像被扇了巴掌那么疼,她摸上颊边,才发现自己哭了。
那眼泪好烫,如烈日灼烧皮肤。
她搞不明白自己在做什么。有什么可委屈的?输了而已,技不如人而已。
到底是个没长大的小女孩,眼前最大的烦恼不过是没考第一,周深乔叹了口气,一只手搭上她的肩,轻轻拍了拍:“全省第二,已经很好了。”
路可可移开眼,没吭声。
周深乔懂什么。
他们不是普通学生,考到能上志愿学校的分数就可以了。他们不仅要上顶级学府,更要争夺第一,除了加冕的那个,其余的都是落败者。
回到家,路可可仍然郁郁寡欢,默默收起睡了三年的铺盖卷,为最后的行李打包。
周深乔倚靠在门边,眼神沉静似水,又暗含犹疑。他手中紧握着一张小卡片,用力太大,已经皱了。
“路可可。”他连名带姓地唤她。
又是这样!又是这样!
路可可恶狠狠地扎起包裹,终是没忍住,哭出了声。
她好想念以前那个温柔包容的周深乔,她不喜欢现在这个疏远她的男人,他不好,一点也不好。
周深乔无奈,拉住她的手,让她坐下来。
“路可可,我们心平气和的,我有事要说。”
周深乔抿了抿唇,将皱巴巴的纸片递给她:“看看?”
路可可没接,她心里莫名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直觉自己不会希望看到这里面的内容。
周深乔展开折起的纸,上面歪歪扭扭写了一串号码,不多不少,十一位。
电话号。
路可可右眼皮一跳。
“你爸爸的电话。”周深乔搓着纸片,脊梁微微弯下,他住了半个月院,头发长了,还没剪,坚硬的发丝遮住了他的表情,声音很浅,“他回来了,想见你。”
路可可半晌没动作,周深乔迟疑地看过去,忽然捕捉到路可可一声讥讽的笑。
他本以为路可可在介怀路大雄当初的抛弃,正准备安慰几句,路可可却猛地抬起头,恨恨瞪着他。
周深乔愣住,他完全不明白,抛弃她的人是路大雄,路可可为什么会憎恶他?
“周深乔,你什么意思?”路可可举起那张卡片。
“我能有什么意思?路可可,这是你亲爸,你——”
路可可冷笑,当着他的面把纸片给撕了。
纸片哗啦啦掉在地上,周深乔瞳孔骤缩,不可思议地看向路可可。
“你想丢掉我,”路可可扔掉最后一块,用脚碾住,猛然拔高了音量,“周深乔,你休想!你别以为我爸回来了,我就会跟我爸走,你这辈子也别想丢下我!”
路可可说完,拿起书包,冲出了房间。
周深乔脑子嗡地一声,急忙挡在大门前,冷着脸扯过她的胳膊,顺手将门反锁,把钥匙藏进了衣服里。
连日来的心理折磨已经让他平静许多,他感觉自己在气,心在疼,却依然可以操持着毫无起伏的声调:“我没有那个意思。他是你爸,你有权利知道这件事——”
他话突然断了,顿了顿,才道:“路可可,我们就不能好好说话吗?非要吵架?”
路可可定定盯着他,眼泪越来越多,她好像不认识周深乔了。
“你明知道我想要的不是这个……”肩膀蓦地一松,路可可觉得很无力,关于考试失利,关于周深乔的变化,她好像都没办法改变什么了,“哥哥,我很难受,我现在想要的,只是你一个抱抱啊……”
周深乔凝眉,撇过了脸。
他不愿意。
他能接受的,至多牵手。
他们像是两只受了伤的小兽,在舒适区里各自舔舐裂口,谁也不想再进一步。
可他们天生就是无法分开的,对方离得越远,他们越焦躁不安,周深乔比路可可早明白了这一点,所以总是他在妥协。
正午的阳光通过窗子直洒进来,周深乔觉得刺眼,走过去,将帘子拉好。
背对着路可可,他低下头,眼神闪了闪,毅然决然地转过身,大步迈开,每一下脚步声都像擂在心头上的鼓槌,他轻轻牵起她的手,僵硬地把她拖进他的怀里。
他开不了口,问她好点了没有,似乎一旦这么问了,有些底线就会崩塌。
他只那么静静地拥着她,等待她的答案。
当第一个轻吻落在他下巴上的时候,周深乔没有拒绝。
从沉默着被动,到试探地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