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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贱(1 / 3)

周深乔再从手术室里出来时,路可可和汪玉树都在。

大概是听了路可可不少秘密,汪玉树自认和路可可建立了超越年龄的友情,对她照顾得不得了,一会让她回家休息,一会让她好好坐着,别总干活,他自己则像个小陀螺似的,在医院大楼跑上跑下。

上海的十月又闷又潮,他好不容易办完了所有手续,身上的T恤已经湿了大半,他揪着领口散热,一个削好的苹果便递了过来。

汪玉树擦了擦手就开始咬。

路可可忽然问:“不怕我吗?”

她随手拿起一个新的,锋利的水果刀在苹果的头部切开一道,声音很轻:“我前天和你讲了那么多,你应该知道,我不是好人。”

“啊……”汪玉树憨憨地挠了挠头,“可是乔哥喜欢你啊,我信他。”

路可可不说话了。

她本想通过汪玉树旁敲侧击地让周深乔放手,却没料到汪玉树和周深乔一样认死理,这下不仅没能赶走周深乔,她还一个心软,逼周深乔退到了哥哥的位置上。

虽然无所谓,但她仍旧担忧,周深乔会不会越界,到时她又要怎么处理。

汪玉树老丈人喊他回家吃饭,他急忙背起电脑包,匆匆道别后就走了。

风风火火,踏实忠厚,人品贵重,路可可在心中这样评价了汪玉树,接住一段即将掉落的果皮,扔进垃圾桶里。

心电仪的检测声由平稳陡然加急,路可可抬眸,看到周深乔正睁着眼,面色比之前更加惨白,表情呆呆的,不知已那么入神地盯了她多久。

“吃吗?”她切下一小块苹果,放在他唇边。

见他没反应,路可可也不勉强,收回手,自己吃了。

只是检测仪叫得更厉害了,烦人又聒噪。

“我劝你不要激动,你昨天又出血了,医生说了,再来一次,让我干脆给你办席。”路可可憋了口气,“你也不想出事吧?”

周深乔想说点什么,但虚弱的身体让他吐不出半句,喉咙似乎被粘稠的东西堵住了,他咳了几下,才感受到空气的顺畅流通。

他开口,每个字都像是刀子割出来一样沙哑:“你还和那个男的在一起?”

路可可削皮的动作滞了滞,很快若无其事地继续,心不在焉道:“嗯。”

不正是眼前这位吗?的确还在一起。

只不过方式变了。

她不会再给他伤害她的机会。

周深乔张开嘴,语气中满是不敢相信:“为什么?”

路可可沉默,他急切地重复:“为什么?可可,他对你不好,不是吗?”

“他对我好过。”想到过去,路可可至今仍然感激,若非如此,她也不会那么留恋,即便流干身体里的血,还是不忍心看他孤零零的。

他最怕寂寞。

可能她也是。

周深乔闭上眼,深呼吸,他想不明白,他不理解,他视若珍宝的小孩,那人不但不珍惜,还糟践她,如果是他,那他——

周深乔猛地愣住,如遭雷击。

是了,他也曾糟践过她的心意。

五年前,甚至比那个男人更早。

他和那个男人又有什么区别,他同样有罪。

双手蓦地攥住床单,周深乔觉得窒息,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可他的喉咙本就干涩,现在更是,没几秒便剧烈地咳了起来。

嗓子痛到他整张脸都变了形,却仍比不上心底潮涌般的悔恨,他不懂要怎么排解,于是用力地拍击病床,试图缓和那种能将他活活杀死的感觉。

“你还好吧?”路可可莫名其妙,但还是给他倒了杯水。

周深乔摇了摇头,顺势握紧了她的手,他不住地咳,讲不了话,就那么黯然地看着她,可怜得要命。

周深乔从未用这种眼神看过她,放在以前,路可可一定会心疼,然而现在,路可可只是抿了抿唇,无言以对。

还能说什么呢。

她的报复已经完成,她对周深乔最后的仁慈——也可以叫偿恩,就是不再用言语伤他的心,站在远远的地方,目送他安安稳稳地过完余生。

周深乔被她坦然的目光刺痛,怔忪间手上的力道散了些,他惶恐地再次扣紧:“可可,离开他……我会改,以后我们——”

路可可笑着打断他:“算了。”

她眉眼低垂,看上去很乖,又像是没有力气闹了:“你就当我下贱吧。”

隔着一段他看不清的记忆,路可可突然想聊聊她对他的感情,她知道他不知道,她还是想聊聊。

汪玉树说的对,人压抑太久了,会出毛病的。

“我放不下我和他的曾经。”路可可的笑容里多了一丝认命,“没有他的日子,我就是行尸走肉,只有在他面前我才会高兴,或者发脾气。我尝过那种甜,所以吃不得现在的苦。你能懂我的,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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