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你不妨陪阿砚去散散心。”
顾砚的脸骤然阴沉,他不悦道:“昨日与她拜堂的不是我,她理应是三弟的妻子,哪有陪我的道理。”
众人瞒着他替他娶妻这件事若真要论起来,拜了宗亲长辈的是三弟,那么昨日成婚的也该是三弟而非他。
顾老爷拍案怒道:“混账!别以为如今你就能继续恣意妄为!若不是我之前太过纵容你,你哪会落得如今这个下场!”
一时间屋里噤若寒蝉,谁也不敢出声说话。
还是顾老夫人打了圆场:“哪怕你不承认,她已经是我们顾家的少夫人,你的妻子。”
沈家姑娘是明媒正娶抬进顾家的,拜堂成亲一切俗礼更是按照规矩丝毫不落,即便顾砚对这门婚事并不认同,可木已成舟,哪怕他再不情愿,以后祖宗牌位上他的正妻只能是沈氏。
顾砚愣了一下,他向来敬重祖母从未有悖逆之心,何况话说到这个份上,已是无力更改,他心中堵着口郁结的气,厉声道:“商陆,我们走。”
商陆顿了顿,忙拱手微躬腰,推着他的轮椅朝外走。
沈念慈谨记老夫人的话,见男人走了亦起身欠欠离开,忙追了出去。
穿过垂花门,雕栏玉砌的亭台楼阁错落有致的傲然挺立,越出月洞门惊见一座掩映在绿荫青翠间的楼阁,透过窗子可见楼阁后别有洞天。
绕过长廊,顾砚的仆从推着轮椅止步错身绕过沈念慈随后疾步离开,摆明了要避着人。
沈念慈欲拦住他,但那仆从步伐极快根本追不上,眼睁睁看着男人逃走,她也无可奈何也只好折返回屋。
吴妈妈颇有些恨铁不成钢,“顾家规矩不像其他宅院那般森严,娘子还是要多多哄着点郎君才是。”
只肖稳固住地位,那么今后的事便容易很多,倘若日后让人发现丁点蛛丝马迹,对外他们也说姊妹二人是双生子,只是沈念慈打出娘胎身子孱弱,自幼养在乡野,及笄后才迎回来,与顾家订下婚约的正是沈念慈,这事便也了了。
沈念慈无暇顾及,只应‘是’。
踱步及到垂花门,还未跨过去,女子细柔宛如黄莺鸣啼的声音出现在她耳边。
“少夫人请留步。”
只见女子身姿娉婷曼妙,一身梅红刺金绣花裙装踏艳若娇红的芍药花,丹凤眸似一泓秋水,正移着婀娜的莲步端娴雅静,巧笑倩兮地迎面向她行来。
不待沈念慈言语,她便自报身份,“我是老爷的妾室,唤我方姨娘就成。”
沈念慈睨了眼身侧的吴妈妈,吴妈妈敛眸点点头示意她。
乖顺地浅浅福了福,她道:“方姨娘妆安。”
方姨娘凤眸微转,露出一抹稀罕的笑,想到方才敬茶时这位少夫人还想向她敬茶,暗忖沈家姑娘果真不谙世事,略漫不经心地抬手抚鬓,翡翠玉手镯自白腕滑落到手臂,她温柔道:“少夫人可真折煞我了,日后见我不必行礼,只管对着主君和主母行礼。”
沈念慈微怔,她尚在沈府宅子里时就很少见到什么通房妻妾,更不懂得和什么姨娘打交道,在她看来这位方姨娘应是长辈,故而行礼拜候,但她没想到世家规矩这么麻烦。
吴妈妈忙道:“娘子自小娇养于深闺,主君与夫人也难免宠爱了些,不懂这些乃人之常情,姨娘莫怪。”
方姨娘掩唇,讶然道:“我身份卑贱,哪敢怪罪。”
吴妈妈又道:“时辰不早,娘子还要去见少爷,就不叨扰姨娘了。”
说罢她拽住沈念慈的宽袖,一把将人带走。
“娘子以后莫要在她们面前说话,她们是最会嚼舌根的,倘若传扬出去……”吴妈妈一面儿走,一面儿皱着眉冷声道:“娘子应该知道夫人脾气,你才刚嫁进顾家,凡事都得小心。”
她瞧方姨娘的模样就晓得其人颇有城府,若不然哪有女子能从一介贫农一跃成为高门府邸的贵妾。
沈念慈讪笑道:“吴妈妈,我都明白的。”
吴妈妈看她一味应声,无奈地摇摇头,“左右天色还早着,待会儿娘子去小厨房做碗鸡汤,端过去给顾少爷吧。”
沈念慈苦恼的紧,看顾砚昨夜和方才在花厅的态度,她就清楚不管自己怎么示好,他也不会多看她一眼,毕竟这门婚事办的仓促,他连拜堂都没有出现,又叫他怎么承认自己是他的妻子。
她心底这般想,面上还是应承下来。
*
待沈念慈走后,方姨娘一路沿着小径回到花厅,长廊外桂花香浓,争得满芳庭,她却无心赏花,直直地往前走没有片刻停留。
进屋后高坐主位的老夫人抬眸轻瞥了眼她,她兀自拨弄掌心佛珠叫来婆子问话,“昨夜怎么样,他们二人可有好好相处?”
沈妈妈喊守夜的婆子过来,那婆子迟疑了会,轻步走到刘夫人身旁呈禀道,“昨夜二少夫人睡在后厢房。”
刘夫人眉眼倏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