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您今日还要去见顾三少爷吗?”女使拿着披风,犹豫的看着挽发髻的女郎。
温长歌笑笑道:“怎么,不许我去吗?”
女使嗫嚅道:“现在外头都传遍了,说顾三少爷的母亲……”
温长歌闻言敛笑,冷声道:“外头传的有多难听与你有何干,你又是顾家的人,更不是顾家三少爷身边的人。”
女使忍不住劝道:“但您若去见顾少爷,坏的是温家的清誉啊。”
温长歌倏地站起身,一双杏眸紧紧盯着女使的脸,“你是爹爹喊来劝我的,还是娘亲?”
他们几次三番的吩咐女使日夜守着她的房门,还不准她到外头去,就是怕她去见顾璘。
女使直言道:“小姐,您就顺着老爷的意思吧,他们也是为着你好。”
府里上下都知道顾家三郎母亲的那些事,他们也都觉得现在小姐离顾三少爷越远越好,不然等日后引火烧身,小姐当真会输得一败涂地。
“我意已决,你就不用再劝了,今日谁也别想拦着我。”温长歌如是道,“你们若敢拦我,我就死在你们面前。”
眼看劝不住,女使忙去禀了老爷夫人。
温老爷负手而立,冷声道:“你这丫头,越来越不懂事,顾家三郎现在正在风口浪尖上,你若嫁过去,要置我们温家何地?再者说,你怎就觉得顾三郎愿意娶你?”
温长歌顿了顿,欲要言说的话咽了回去。
她确实是糊涂了,没有想清楚这当中的利害关系就寻自己的爹爹,而且她亦不知道顾璘的心思。
他们二人自幼相识,说是青梅竹马也不为过,但她从未和顾璘坦诚她的心思。
她心悦他很久了,可她害怕将这件事戳破后,两人再也没有办法相见。
温老爷见她没说话,又道:“爹知道你的心思,但有些事情是不能如你所愿。”
他何尝不知道自己女儿的心思,顾璘虽然是个好孩子,但有那样的母亲,现在整个扬州城都没有女子愿意嫁到他们家。
更何况他不舍得将自己娇养多年的珍宝送到那样的地方。
庶子终究是庶子,即便顾老夫人待顾璘同顾砚一样,可人言可畏,他们温家虽不是什么高门,可也是知廉耻的,他温家的女儿要做就做嫡出的主母,而非屈居人家屋檐下做一个庶子的妻子。
温长歌清楚听到这话意味着什么,她垂首低声道:“我可以不去见顾璘,但你也不许把我关在这院子里。”
温老爷闻言,松了口气,“只要你愿意和他断了,爹爹什么都依你。”
温长歌轻应了声,旋即道:“我想去玲珑坊转一转。”
她说罢就领着女使出了门。
轿子一晃一晃的行在路上,温长歌绞着帕子满脸的愁绪。
纵然爹爹下了死令,她还是想再去见一见顾璘。
这些天他肯定过得不好,听说前些日子方姨娘病死了,他连尸首都没有见到,更别说能拿到她的丁点遗物。
忽得轿子停下,抬轿轿夫喊道:“小姐,玲珑坊到了,您下轿吧。”
温长歌回过神踏出轿子,望着玲珑坊的匾额,她的心一紧,但还是硬着头走了进去。
“哟,这不是温小姐吗?许久未见你爹爹终于舍得把你放出来了?”
温长歌侧眸看了眼唐绡,“你很在意我能不能出来?”
唐绡挑挑眉道:“那倒不是,只是觉得你很可笑。”
温长歌敛眸不欲理她。
唐绡却突然讥诮的笑道:“你真以为能嫁进顾家?温家式微哪怕顾三郎再中意你,也不会忤逆他的祖母,况且顾三郎的母亲那样不堪,现在怕是没有贵女愿意嫁进他们家。”
“你再胡说,仔细我撕烂你的嘴。”温长歌捏着裙幅双眼通红的瞪着她。
唐绡不怒反而继续笑道:“说你蠢你还真的蠢,你那么在意顾璘,可他好像已经有一年没有理你了,你们之前的情意不过如此。”
温长歌驳道:“难道你就没有想过嫁进顾家?你的心思可比我深多了,从前你跟在沈慕楹身边,做了多少坏事,扬州城的所有贵女都清楚。”
唐绡捋了捋鬓边的青丝,“那又如何?我如今对他可没有意思。”
温长歌顿住,嘴角挂了一抹冷笑:“怪不得,从前与我争抢的人,现在却没了心思,看来你已经有了亲事。”
唐绡似乎被戳中了痛楚,她蹙眉道:“终归以后是我先嫁人,而你慢慢守着顾璘吧,不过依我看他这辈子也不会再见你。”
温长歌心中堵得慌,却又反驳不了什么。
她说得字字珠玑,顾璘已经一年没有见她,她几次上门拜访也只见到顾老夫人,想去芷萝院看看顾璘,却总是被门外的小厮赶出去。
想到这,她握紧拳头。
片刻后玲珑坊外守着的轿夫久久没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