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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公公神情别扭,三给三收才将太监服递到苏晓手中,他欲言又止,什么也没说。
取到太监服,苏晓快步往回赶。途中,她无意撞见历修远跟陶皇后对话。
“回罢,你已跪了一夜,今日朕高兴,放你一命,若是日后再犯,朕绝不轻饶!”历修远穿戴完整,昂扬站在陶皇后身前。
“皇上,臣妾甘愿受罚,但臣妾请求您临走前,听臣妾一言。”
“你还有何话说?”
陶皇后眼下憔悴,她勉强跪在皇上脚下,言辞锐利道: “杏妃她不是清白之身,臣妾敢向您担保!若有虚假,臣妾甘愿让出皇后凤印。”
历修远瞳中一紧,只是瞬间,他眉颜逐开,淡然道: “这件事,朕一早便知。皇后若是无事再报,朕也无暇奉陪,你好自为之!”
话音未落,历修远便转身离开,苏晓忙提起步子往寝殿赶去。
她听得真切,历修远的话,字字盘旋在她的脑海中,他是真的对她动了情。
苏晓推开殿内,装作若无其事,坐立在妆奁前。
历修远不多时也踏入寝殿中,苏晓放眼望去,只见他一身亵衣,与将才所见判若两人。
她昨夜没动手,幸好幸好。
“你怎么这般慢,取件衣裳而已,我还以为你又迷路了,走失在某个宫里回不来了。”
苏晓吞了吞口水,迷路、走失、某个宫里,这不是她昨日发生的吗?难不成历修远一直都知道她的去向?
她苦笑着拭去额间的细汗: “我不认识曹公公住在哪,所以慢了些。”
历修远点头,走到她身前,敞开双臂道: “来,替我更衣。”
苏晓“哦”了一声,手忙脚乱拿着太监服,就想为皇上换上。
历修远轻轻推了推她的手,道: “你要我一个皇上,穿这身去上朝?”
苏晓愣了愣,她觑着手中的太监服,又望了望眼前的人,她“噗呲”笑出了声。
她笑,历修远也看着她轻笑道: “别笑了,赶紧给我换上,等会真来不及了。”
苏晓赶忙收回笑,她的脸都憋成了皮球,却还是严谨地为历修远换上龙袍。
历修远盯着她傻笑,仿佛周围百花齐放,就连吹进窗柩的风都是甜的。
待苏晓像模像样的为他穿好衣裳,紧接着又为他束发。
一缕缕和煦的阳光,透过窗纸打在二人身上,历修远看着铜镜中的他们,他有一瞬间觉得,皇权兴许没那么重要。
……
此后,他的装发弄完,就是苏晓。
苏晓身子瘦小,她扮成太监,只需将妆面洗去,换上衣裳即刻。
她一顿收拾,勉强过关后,历修远便牵着她在宫道上狂奔。
这个时辰,若是还坐龙辇去,只会更慢。
曹公公带着手下小太监,扛着空的龙辇,在二人身后拼命追赶。
苏晓看着历修远含笑的侧脸,吹着晚秋的风,这一刻,她有些想逃。
而历修远则开心的像个孩子,他不顾宫人的目光,拉着扮成小太监的苏晓一路往崇德殿赶去。
宫道上的宫女、太监们见到这一幕,都不敢多言,只俯身跪在墙角。
……
刹那间,他们便到了崇德殿大殿内。
苏晓站在历修远龙椅旁不远处,听着大臣们的谏言,不免打起瞌睡。
去过及冠礼的那几位大臣都认出苏晓,他们也试探性的将话题引到苏晓身上。
“禀皇上,臣冒死谏言,请杏妃娘娘复皇后位。发妻仍在,怎可另立新后?”
“臣附议。”
“臣也附议。”
三位大臣齐齐下跪,丝毫不曾畏惧。
历修远和苏晓对视一眼,正想开口应允时,真正不怕死的人冲了出来。
“皇上不可,杏妃娘娘与潜邸旧案有牵连,在没抓到凶手前,万不能轻易交付皇后凤印。”
不怕死的大臣说完,大殿上哑然一片,纷纷压下脑袋,降低自己的存在。
苏晓发现了端倪,这些大臣有的双腿打颤,有的正眼都不抬。
从踏入大殿起,这些人就一直这样,害怕哆嗦的人胜过大半的大臣。
文官不是嘴上功夫了得吗?一句话扭转国家存亡的大有人在,他们是怎么忍住不进言的?
苏晓在这,历修远压住心中不满,平静道: “可还有人同他的看法一致?站出来,让朕好好听听!”
朝堂哗然,不怕死的大臣扫视一圈身后的文官,他眸中坚毅,放声嘶吼道: “杏妃娘娘德不配位,当今皇后娘娘,才是天命所归的国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