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拍了拍裙角的灰尘,再次前往公主的寝宫。
夜幕降临,天边最后一丝光亮落下,月轮照常高挂于顶。
她试着勾起唇角,想同初次来到古代时,那般开朗地笑。
路过的宫女们暗讽她古怪,她确也古怪,因为她再也笑不出,那一抹曾经的美好。
*
太妃住所,苏晓推开了记忆里,那扇结满千丝万缕的红木门。
襄太妃见她来了,并未撵她走,二人如同老相识一般,无声的对视。
苏晓熟悉地坐在圆凳上,嗓音平缓道: “公主,我有一个荒诞的梦,你可愿意陪我一同织就?”
襄太妃不语。
苏晓不气馁,她继续说: “即便这个梦不着调,但我想试着织完。深宫寂寥,做个梦而已,不妨碍公主半分,不知公主可愿旁观?”
“说得轻巧,你打算怎么做?”襄太妃内心动摇,嘴上却不愿承认。
苏晓替自己斟上一盏茶,抿了一口: “我给令弟写了信,不出意外的话应当在路上了。”
“凉朝的兵马不足以跟大域抗衡,你疯了?”
“不是调兵,我没那么蠢。”苏晓从怀里掏出布帛扔在桌上,道,“在收到回信前,用这些东西养活自己,你若是死了,我便到皇上面前告发你。”
襄太妃觑着桌上的布帛,又看向苏晓冷漠的脸,她愠怒道: “你把我当什么?我救了你,你竟想去告发我?我再不济,也是凉朝的嫡公主!”
苏晓眯起眸子,瞳中散发着阴翳,她语若寒霜道: “现在不是了,你只是先皇遗弃的襄太妃。”
说罢,她转身便走,身后赫然响起公主骂骂咧咧的聒噪。
苏晓满意地笑了笑,会生气说明还有救。
*
她返回南邵宫,小莲也办完事坐立在寝殿内。
“小姐,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想听那个?”不等苏晓问,小莲便猴急的开口。
“坏的。”
她想知道还有什么坏消息等着她。
“信没送出去,被人拦了。”小莲似笑非笑地说。
苏晓没看小莲,她轻吸一口气,取出了私藏在床底的麻姑酒,没再往下问。
在潜邸制作害人的毒酒时,她总私藏好酒。
眼下不做那害人的玩意儿,藏酒倒成了习惯,改不掉了。
小莲略显焦急,她不停扣着手指忍耐欢喜: “小姐不想知道好消息是什么吗?”
“是什么?”
小莲急忙从怀里掏出一封信,刻意放在苏晓眼前晃悠。
她随意扫了一眼,信封上的字忽地撞进她的心头,苏晓立马伸出手去抓。
信握在她的手中,犹如寒冷的冰窟,注入炙热的暖阳,她细细检查着信封。
这封信她没见过,信封写着——“挚友亲启”。
苏晓拆开信封,信上说: 晓晓,未见回应,我已在前往凉朝的路上,望你安好,崔青尘。
她不知为何眼角酸涩,似要落下泪来。
真是傻子,比她还蠢,那有世子私自前往异国的道理。
小莲说: “小姐,这封信是世子殿下亲自交给我的,他真的来了域朝。”
苏晓回过头,她望着小莲真切的目光,眼泪不可抑制地落下。
“小莲刚到潜邸,便见到王府对面的酒楼上方,有人直勾勾往这边看。”小莲笑得灿烂,欲擒故纵般等了等。
见苏晓梨花带雨拭着泪痕,小莲继续道: “当时我只觉得不舒服,但也没多想。后来,我拿着信去找信差时,被人给拦了下来,拦我的人正是世子殿下。”
苏晓闻言,登时滞住哭腔,语速极快道: “可有人发现他?即便是潜邸,也可能有皇上的眼线。”
“世子殿下说了,他是认出了我才如此,平日里,他藏的极小心。”
那便好,苏晓心里说。
小莲接着说: “世子殿下说,他来到凉朝已有两日,他知道他的身份不便来到皇宫附近,所以他正想办法传递消息,就遇到了小莲。”
“他还说,他顶多待上半月,时日久了,怕被人发现。他来此,一是担心小姐的安危,二来是想带走小姐。”
苏晓内心感动,她没想到崔青尘不远万里跑来异国,冒着客死他乡的风险,只为证实她是否安好。
她口中不切实际的话,有人一直记着,还为此付诸行动。
这样好的儿郎,她不免为他担忧,怕他留在了这片土地,永远都回不去故乡。
她犹豫再三,还是说出了内心真实的想法: “小莲,你拿着嫁妆里的首饰,去打点宫门的侍卫,让他们放你出宫,曹公公带着你去过宫门,他们应该不会难为你。”
说着,她就翻起了木箱: “你出去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