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闷的空气不知凝固了多久,江桉脖子上的手渐渐松懈,尖利的指甲移开,高瘦的女人突然开口:“多久。”
江桉闻言:“三天。”
三天要是完不成这个任务,估计她也出不去了。
以联邦的尿性来说,牺牲一个小区从而遏制住界域的蔓延,这再划算不过了。
“你拿什么保证三天后安安就会开口说话?”瘦高的女人很是怀疑。
“我大学学的是特殊教育,你放心,三天后你肯定能听到一声妈妈。”江桉说的信誓旦旦,“要是她不会说话,我直接去西京医院请我老师,他可是业内专家。”
“好,那就三天。”
她话音一落,缠在江桉脚踝的黑发如潮水般褪去,留下血肉模糊的伤痕。随着发丝在地面上拖行,一道长长的血痕染红了地板。
江桉不动声色地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腿脚,一动心里就忍不住骂这糟心的共生物,疼死她了。
十岁的女孩睁着一双眼睛看她,死气沉沉的脸上面无表情。
“她这嗓子是天生的吗?还是说后来坏的?”江桉问道。
说实话,她个人更偏向于小女孩的嗓子是后天的,这孩子盯着人说话时张嘴的动作她可没看错,实在不像一个先天哑巴。
“后天的。”
不等她接着问,瘦高女人就张着红唇,吐露出缘由来:“当初安安还小,不懂事,有一天半夜突然醒来听到那鼓声,自己偷溜了出去。”
她停顿了一下,像是回忆起什么可怕的景象,苍白的脸上露出惊惧,然而语气里的怨毒浓烈万分:“我找到安安时,她徘徊在一楼的入口处,嘴里的血顺着她的脸往下流。”
“我的孩子,她没了舌头!”
瘦高女人脸上的肉抽搐着,似笑非笑的脸上露出哭一般的笑容:“有人割了她的舌头!”
江桉下意识看了眼安安的嘴唇,她紧紧闭着,像是知道母亲的愤怒一样,小手轻轻拽了拽衣裳。
“我找不到那个人。我找不到他!”
“我的孩子越来越不对劲,我得带她搬走!”
她情绪激动,异化特征也随之显现,尖利的指甲差点划到江桉的脸上。
江桉小心翼翼地后退一步,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毁容了,面部修复还挺贵的,她付不起。
“你会帮我的,对吧?”瘦高的女人语气中带着一丝急切,向前一步一把扯住江桉的胳膊,殷红的指甲刺破她的皮肤,“你做不到就拿钱,没有钱的话······”
“那就留下你的命。”温热的气息喷在她脸上,江桉可以看到她脸皮上厚厚的粉质,粗糙的质地遮不住她异变的皮肤,松松垮垮的细褶微垂,就像皮肉分离一般不合宜。
江桉轻声:“我会的。”
温和的语气让沉默的小女孩有些不安,她整齐的发丝开始蔓延,悄无声息地游走。
“你叫安安对吧?”江桉冲她笑笑,“我先回去准备一下东西,下午来教你说话。”
她扭头冲瘦高女人点点头,就要离开二楼的走廊。
然而,她脚还没抬起来,“砰”的一声,震耳欲聋的响声响彻走廊,不少被惊动的租客骂骂咧咧地探头。
死鱼一般的眼睛齐刷刷地盯着她们这边。
有个人甚至还醉醺醺的出来叫嚣:“谁啊,你这属于扰民知不知道?小心我去房东那里投诉你!”
走廊里,一个女人牵着孩子立在房门口,闻言母女俩一齐看去。
一看是这情形,探头的人又畏畏缩缩的把头收回去,这家人可不好惹。
那个醉酒的人意识模糊,摇摇晃晃的顺着墙壁滑下,嘴里还含糊不清的嘟囔着什么,一只青白的小手突然从门里伸出,把他拖回了屋里。
“不用了,直接开始吧。”瘦高女人拉着门板,示意江桉进去。
江桉淡定的拐了个脚,朝那个房间走去,明明是大开的房门,里面的一切却像被笼罩在未知中,寂静的像是墓地一般的氛围下,若有似无的胶水味隐隐飘来。
江桉深吸一口气,面色凝重地走了进去。
此时,弹幕里一群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幸灾乐祸。
“······”
“哇哦哦,羊入虎口。”
“笑死,我以为主播是来给人送钱的,万万没想到是来送人的。”
“······家人们,我是真没想到主播这套个信息还能把自己给套进去,不得不说,这个剧本我爱了。”
“如果不是主播那一瞬间咬牙切齿的表情,我就真信了她内心毫无波动。”
进了房间的江桉谨慎的打量了周围,看样子这里的布局和她租的房子是一样的。
然后,她的目光就落在了墙角。
在那里,有一盆清透的水液,生锈的铁盆边缘坑坑洼洼,上面粘着一层厚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