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滕下意识地伸出手掌,想要接住。
原本缓缓燃烧的红烛被掷出,微弱的火苗艰难的挣扎。
炙热的温度使那一小块区域缓缓升温,“噗嗤——”一声,灯油滴落在戏台厚重的地毯上,细小的火花冒出孱弱的黑烟。
陡然暗淡的光线下,江桉苍白惨淡的脸上毫无血色,掉落在地的手腕断口上零星几根黑线顺着血液流出,滴滴答答的血珠顺着光滑柔韧的线丝落下,蠕动的线条使断掌在戏台上翻滚。
江桉仰头,头顶之上隐约可见装饰华丽的吊灯,再往上浓郁的黑暗乌压压的笼罩下来。
忽然断裂的黑线猛地缩回那两具木偶陈旧的衣袍下,楚明额头上的青筋绷起,她原本清醒的意识已经有了些模糊,摇摇晃晃的一个踉跄。
萧梵眼疾手快,一把扶住她。
一旁的方黎一脸呆滞,瞪大了双眼瞅着江桉光秃秃的断口。
这姐是个狠人。
霍滕还在盯着台上发疯的新郎。
面如金纸的新郎木偶傻咧着嘴,不知道嘴里在嘟囔着什么,面上的表情一会儿愤怒,一会儿惊恐。
看的他内心无语。
这第六个“同伴”怕不是一个傻子?
江桉冷静的开口:“谢幕。”
几人反应过来。
谢幕的要求达成后,自然就能退场了。
在四人谨慎地面向台下观众谢幕时,江桉一直绷着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痛意。
剧烈的疼痛感持续不断地传来,她淡定的表情瞬间咬牙切齿。
靠!疼死她了。
这该死的垃圾界域!
瞅着自己手腕上切面整齐的断口,她心中咒骂,脸色难看的从系统中找出止痛针剂。
手指长的玻璃细管里透明的液体晃荡,细长的金属针头刺入柔软的皮肤。
这绝对算工伤,回去一定要换个好使的机械手。
江桉安慰自己,无论是民博还是安全局工伤补贴都还不少。
厚重的猩红幕布从戏台两侧缓缓移动,遮挡住凌乱不堪的现场。
在江桉逐渐狭窄的视线里,台下灰白的的观众一瞬间恢复斑驳杂乱的色彩,它们四肢完好,躯干光滑,如同活人一般爆发出掌声,整个场子仿佛活过来一样。
然而,幕布完全合上的那一瞬间——
三具木偶齐刷刷地转头,身后黑色的丝线如同毒蛇一般,在空气里蜿蜒而来。
然后,新郎木偶一顿,整个躯体软下去,四肢如同废弃的枯木一般,散落在地。
突然,萧梵瞪大了双眼。
一个小巧的布娃娃从那堆木头里钻了出来。
那个娃娃。
上个剧场里金发小木偶递过来的幽灵娃娃。
所谓的,精美礼品。
江桉单手扯开碍事的嫁衣,一边躲闪一边说到:“快快快快,赶紧出去。”
逃离的侧门就在不远处,仅仅几米的距离。
【空间钥匙】再次丝滑的打开了密闭的空间。
三具木偶,黑压压的几十根黑线在后台的灯光下看起来油亮油亮的,即便凑在一起也泾渭分明,争先恐后的朝五人涌去。
如影随形的三具木偶飘荡在半空,宽大的衣摆空空荡荡的,无风而动。
快点快点快点。
紧追不舍的压迫感缠在江桉的心头,难言的战栗让她冷汗横生。
尽管小心脏砰砰作响,江桉的手还是极稳的拉开了那扇小门。
门开的那一刻,走廊里灯光大亮,黑帽子站在过道的尽头。
江桉不等他开口,就飞速的提出自己的需求:“我受伤了,要去休息室调整一下。”
沾血的衣袍,无端消失的手掌,看起来很有说服力。
黑帽子仰起头古怪的打量了几眼江桉,但还是扯出一个大大的笑脸,活泼的欠身,上扬的语调十分僵硬:“可以,这边走噢!”
短短一场戏剧的时间,黑帽子小木偶身上“人”的属性已经不剩多少了,江桉视线落在它的头顶。
原本看起来还细软的黑发此刻已经出现了木头的纹理,漆黑的就像粗劣的油彩,带着股死板。
江桉跟在黑帽子身后,出了那段不长的过道。
人声鼎沸的走廊里弥漫着乐声,舒缓轻扬的音乐声音不大,仿若背景一般。
走廊里和他们进去前一模一样,来来往往的演员,守在剧场处的矮小木偶以及那个······自动售票机。
明明是是一样的,令人熟悉的场景,江桉却脊背生寒。
她猛地回头,A371小队的所有成员都不在,除了她。
“他们人呢?”江桉眸子沉下,神情凝重,“我是说,他们不一起去休息室吗?”
“他、他们,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