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红果倒在大门口,宗炎本想送她回家就算尽了人道主义精神了,却发现李家大门紧锁,邻居们好像都不在家,他无奈只好把她抗到二楼自己的房间里。
当时宗炎是回家取东西,拿了东西就着急出门,突然多了一个烫手山芋不知如何处理。
正为难之际,发现躺在床上的红果手臂轻轻动了动,随即听到了她轻轻的叹息声。
宗炎想起李正路说她装晕的话,他盯着她看了会儿,确定没事,才虚掩房门离开。
他以为她睡醒了会自己回家,不曾想竟然还在。
不会脑震荡出事了吧,他走前去,手背贴了贴她的额头,体温是正常的,给她把了脉搏,脉搏也正常。
他轻唤了一声:“哎,醒醒。”
红果眉头紧蹙,嘴唇微抿,转身往里,她这是彻底进入深睡眠了。
宗炎站在床前低头看着眼前的女子,睡颜姣好,身材曼妙,嗯,还脑子不好,他不由得微微蹙眉,陷入了沉思……
红果醒来时,喉咙微痒,她轻轻咳嗽了一声,连带着太阳穴一阵疼痛。
房间里光线扎眼,她半睁着眼坐起来,手背贴在眼前,想缓缓再起床。
昨晚睡得太好,竟一宿无梦。
不对劲,她房间在底楼,早晨光线被树荫挡了比较昏暗,而现在阳光充足到让她目眩。
红果撑开眼,发现身处所在果然是陌生环境。
怎么回事?眼滴溜一转,惊见一男子半裸上身站在浴室镜子前刮胡子。
这是楼上的租客,红果一眼就认出来了。她怎么在租客的床上?
下意识低头检查自己的衣服,只见胸前波光潋滟,前开的连衣裙纽扣散开了三四个,红果顿时血气上涌,床边有个手电筒,她正想抄家伙,耳边却传来软糯糯的兴奋的声音:“姐姐!”
元宝小奶猫似的趴在窗外伸手想玩窗台上的熊猫小摆件,旁边是正要拉走孙子结果偷瞄了一眼再一定睛后满脸震惊的老祖母。
红果奶奶手里端着洗好的衣服,正准备去晾晒,不曾想却正好来了个“抓奸在床”。
身上没有痕迹,租客应该没有猥亵她,她没有这方面的经验,当着家人的面,她也不能打人逼供。
而租客只把自己做的“好人好事”简单描述了一遍,此外也没多加辩解,自顾上班去了。
红果实在想不通自己怎么会从昨天下午一直睡到今天早上,原身的身体再弱,也不至于被门磕一下就晕倒吧?
要说她真的被门磕了导致昏迷不醒,但额头上别说淤青了,连个被磕伤的印子都没有。
事情实在诡异。
而这租客也是怪异,如果他真的只是单纯救了她,为何她胸前的扣子散开了?说不清楚了。
而她奶奶和姑姑的态度是坚决不相信宗炎的解释,也不信红果昏迷不知情,在她们的眼里,这俩年轻人就是混账、堕落、不知羞耻!
李晓青还言之凿凿地说:“我听他们说那天姓宗的还给红果做什么人工呼吸,我就知道他有歪心思。”
而院子里的人,被红果奶奶和姑姑这么一闹,也都知道李红果和李家的租客好上了。
其实这事按常理,为了不影响红果的声誉,红果奶奶应该低调处理才对,但她们还是选择了——闹。
很快,红果醒悟过来,奶奶和姑姑是看中了楼上租客,想要租客拿出大笔彩礼来娶她。
起初红果不理解她们看中租客什么,后来从她们的言谈中她才知道,这租客不止是个顶尖手艺人,还是归国华侨,手里有钱。
当然,她们眼中的有钱也只是说可以一次性毫不犹豫缴上一年房租的所谓有钱人,并不是说像东跨院杜老板那样的土豪。
面对这样一个条件远高于身体健康四肢健全还疑似与她共度一夜良宵的男人,在家人的高压之下,红果还不好拒绝了,比日了狗还狗。拒绝的事,就交给租客吧。
入夜了,李晓青手上打着毛衣,坐在家门口的石凳上守着,她在等宗炎下班,奶奶则在门后剥花生。
红果坐在房间窗前削一个破了皮的丑苹果,只听姑姑轻声说:“之前娟子介绍他来租房,就说他是大玉坊老板花大价钱从省城挖来的顶级玉雕师,每个月工资至少五六百,他家人还都在美国,钱呢这人是肯定有的。我们也不是要讹他,就是要他对红果负责。”
“他跟刘大耳朵家那种找不到老婆的男人不一样,跟他谈得要有技巧,我们要自抬身价,你憨处处去直接跟他谈,谈崩了以后没得转圜了。”红果奶奶对闺女的谈判能力没有半点信心。
李晓青也左右为难,“封家大院就娟子跟他熟,我本来想找娟子帮忙去说和的,结果那丫头根本不理我。我今晚先去探探口风,如果他不答应,我就去大玉坊找他店老大。我不信……”
正聊着,姑姑的声音突然低了下去,后面说的话,红果听不清了。
红果抬头望向窗外,西跨院东屋桂奶奶家在院子里摆了个小方桌子准备吃晚饭,对门安顺夫妻俩不知为什么事在吵架……
一个人影从窗前匆匆走过,是她姑姑,随后听到了木质楼梯的咚咚声。
应该是姑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