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奶奶已经带着弟弟睡下了,红果换了一身能藏刀的衣服,揣上刀上楼去找宗炎,她打算跟他说清楚。
宗炎房间的窗帘拉上了,但这窗帘遮光性不强,影影绰绰透出玻璃窗后一尊大熊猫雕像的影子,她敲门敲的很轻,生怕院子里的人听见,里面应了一声,门没锁,她推门而入。
宗炎在收拾东西,只见他匆匆把一个什么东西放进了抽屉,同时拉上了东边窗户的窗帘。
红果眼尖,她认出了放进抽屉里的是个望眼镜。那是她从小爱把玩的东西,所以只匆匆一瞥就轻易认出来了。
东边的窗户能看到整个正院和东跨院,也可以看到远处的大街,他在看人还是在看街景?
宗炎看着红果怔怔的欲言又止的样子,以为她是上来质问他消失原因而又不敢开口,便主动交代:“我这几天回省城拿户口本。你放心,你姑姑提的要求,我既然答应了就不会反悔。”
那么实诚回去拿户口本结婚?
红果想起娟子刚才问的一个问题,他看中她什么了?
她问:“你为什么愿意跟我结婚?”
宗炎被问住了,似乎这个问题有些可笑。
“不是你们家要我负责吗?”
“你可以赖掉的。”
“那你是希望我赖掉?”
红果卡顿了,她没有所谓的希望还是不希望,她没得选择。
宗炎走前了几步,语气还是这么不冷不热的让人琢磨不透他的真实态度,他继续问:“你是希望跟我结婚,还是希望我赖掉?”
红果语塞,她只是……需要他的钱。
当然,她不能这么直白的回答他。
她脸不红心不跳地说出了别的女孩羞于说出口的话。
“我希望跟你结婚……”说完生怕对方拒绝似的,又补了一句:“不会让你吃亏的。”
宗炎盯着眼前的小姑娘,这女的有点意思,有的时候看着傻,有的时候看着还有点憨,眼神么,表面看去温温和和的,但关键时刻总会突然之间闪出一丝锐利。
他反问:“你要怎么不让我吃亏?”
“我希望我们这段婚姻能够维系五年。”
“五年?”居然还有年限,他笑意不免浮上脸,这似乎挺合他的心意。
对,五年。
五年是她向国家申请分配第一个对象时选择的期望周期。就当做,眼前的这个人是国家给她分配的对象吧。
“如果五年后我们还彼此满意,我们再续约。”
“续约?”
没错。
“在你眼里婚姻是一份合约?”他眼神充满了疑惑和不解,但也只是疑惑和不解,完全没有因此而不开心。
红果不得不再次强调,“不会让你吃亏的。你给的彩礼到时候我会双倍还给你。”
给她五年时间,她能赚到这笔钱。
灯突然灭了。
周围陷入一片漆黑,红果心头一紧,刀就在手边……
片刻之后她才反应过来,这是停电了。
这个年代的小镇,停电是家常便饭。
两人都站在原地没动,耳旁是滴滴答答时钟走动的声音,还是红果先开口,“我会让你满意的。”
良久,宗炎那充满磁性的声音才在她耳畔响起,“怎么让我满意?”
这性感而又极具诱惑的声线,但凡是个荷尔蒙正常的成年女性,都会往该遐想的地方遐想。
“三倍。”红果想,不能再多了。
宗炎忍不住笑了一声,有意思,他走到书桌前拧开手电筒,随后从抽屉里找出火柴和蜡烛。
一根火柴被划开,小火苗照亮了他的脸,随即传来火柴燃烧时特有的烟香味儿,点燃蜡烛后,整个屋子都亮堂了。
他说:“听你的。”
五年期限的婚姻对于男人实在太有诱惑力了,于最好的年华在一起,然后潇洒转身还能带走三倍礼金,多么划算的一笔交易。
作为一个正常男人,怎么可能不答应这样优厚的条件。
目标达成的红果,脸上没有半点的欣喜,因为她心中还有疑问,她单刀直入地问:“你刚才拿望眼镜看什么?”
这回轮到宗炎顿住了,他抬头仔细打量着眼前这位马上就要跟他走进婚姻殿堂的女人,她并不像表面上看去那么傻。
他轻声回答:“一个人。”
拿着望眼镜看一个人?
正院里住着三个女孩,娟子、曾玉宁和曾玉春,他看谁?难道宗炎是作者给女主安排的舔狗?
一心想要远离女主的红果微微蹙起了眉头,她犹豫了。
宗炎也不多解释,而是拉开藤椅上旅行包的拉链。
红果并没有打算自己一个人瞎猜测,而是直截了当问答案。
“你看谁?”
他没有马上回答,空了好一会儿,才从旅行袋里翻出一个红色本子,说:“有人欠我家的钱……”
所以,他在暗中观察?
“谁钱你的钱?”
“东跨院的杜老板。”
红果很是意外,据她说知的信息杜老板不差钱。但这种不差钱的老板一旦真的欠债,那必是大数目。
宗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