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区边境换岗的士兵目不斜视地进行工作交接,仿佛没有看见被押送至此的三个人。
茵芜、云图和贝克莱被带到一处偏僻的营帐前停下,士兵们全都自觉地退至一旁。只有为首的那个士兵示意她们跟自己进去。
“快一点。”
营帐之外阳光明媚,里面却是一片昏暗。灯的作用在这里聊胜于无,也许是为了刻意营造出能够压迫人的氛围。
不过这对茵芜来说,显然是没有意义的。
她已经看见站在五米之外、手拿一份文书的男人。
就算之前没有见过这个人,看他的眼神、气质、甚至气场……也能知道是个老油条。
带他们进来的那个士兵低声说道:“这位是亚伯长官,待会儿你们要如实回答他的问题。”
说完,他转身离开营帐,这里只剩下四个人。
贝克莱喃喃道:“亚伯叔叔?”
亚伯抬起眼,嘴角的笑意更甚:“早上好,贝克莱。不过现在不是闲聊的时候,既然你第一个开口,那就由你先来说说一个小时之前发生了什么吧。”
“茵芜是正当防卫!”贝克莱急促地说道,“你一定知道最近基地里面针对他们两个的流言蜚语吧,有两个人来刺杀他们,这怎么看都违反了公共安全不是吗!”
“嗯,嗯。”
亚伯毫不掩饰自己的敷衍态度,将目光投向她旁边的两人。
他说:“贝克莱事发时并不在现场,但她给出了正当防卫这样的表述,你们认为呢?”
“我同意他的看法,我和茵芜享受作为幸存者的生命全,如果有别人试图剥夺这份潜力,我们也有理由抗争。”
云图沉声说道,思索两秒进行补充:“况且茵芜并没有对那两个自杀者下死手,我们已经做出了让步。”
“你说那两个自杀者?”亚伯笑问道,“他们已经死了。”
“死了?”
云图诧异地反问道,忍不住看向旁边一直沉默的茵芜。
……不,不对,自己的第一反应应该是质疑这个亚伯撒谎才对吧,茵芜可从来没有骗过自己。
三个人的视线都集中到茵芜身上,茵芜静默片刻,抬头看向亚伯:“你杀了他们。”
“什么?”贝克莱捂住嘴,惊恐地看着她,不太愿意相信茵芜的话。
茵芜没有对她说什么,只是看向亚伯。
后者最终忍俊不禁地笑出声。
“所以说,我们不容许未成年人随意从学校外出是有所考量的。”亚伯语调轻快,完全不像刚刚收到杀人的指控,“贝克莱,我建议你暂时出去。”
这句话无异于默认自己的罪名。
但贝克莱沉默着没有动,看来已经准备好接受之后的现实。
那么,不用再关注未成年人的心理健康,亚伯坦率地承认:“没错,他们被从云图的宿舍带走之后就被处决了,是我的指示。”
“……”
没有人说话。
“杀人的罪行在零号基地里是要用自己的生命来偿还的,这是其中一个方面。另一个方面呢,如果他们还活着,能够说出发生了什么的话……对于我们来说会造成工作困难。”亚伯贴心的解释道,“毕竟基地里还有一个恶性舆论事件等着处理呢,对吧?”
云图不吱声,他根本猜不透对方是怎样的想法。
其实他更愿意倾向于,亚伯可能要借助这个杀人罪名顺理成章地把自己和茵芜赶出零号基地,甚至直接处决。
这才是对于这些政客来说,最高效的处事方法。
没想到旁边的茵芜竟然开口赞同:“没错。”
亚伯朝着他们走进一步,尤其是朝着云图的方向:“不用紧张,科学家先生,我对你们没有什么恶意。不妨说,我是乐于帮助你们的那种人。安雨转达给你的那些建议,事实上是我告诉她的。”
茵芜眼神微动,对他所说的“计划”倒是有些兴趣。
“那么也就是你,建议我们去别的基地隐瞒身份继续研究。”云图叹息一声,也是在想茵芜说明,“我得向你表示感谢,因为这确实是一个可行的办法。”
“你不用感谢我,感谢安雨的那瓶酒吧。”
听上去亚博还挺谦逊诚恳。
但云图最想远离的就是亚伯这样的人,这种天生的政客永远藏起想法、永远笑脸相迎,但是他们可能非常可怕……比如说,在十分钟之内不知不觉地杀了两个人。
他对此感到纠结时,旁边的茵芜倒是露出一个微笑。
“我喜欢这个方法。”她给出很高的评价。
亚伯彬彬有礼地向她颔首致意:“感谢你的喜欢,这对你们来说、对我们来说都是最好的办法,而且我恐怕你们现在不得不执行这个计划了。”
茵芜明白他的意思:“是啊,人已经死了,又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