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笑痕习惯了晚上工作,在音乐室捣鼓到凌晨两三点才睡,骆橙一是年轻人中少见早睡的,十一点就进了房间,八点不到就自然醒了,但也贪床的,九点多才出房间。
她拉开冰箱:很好,空无一物。
拿出手机,预约了一个十一点送上门的brunch。
十一点池笑痕也该醒了,不醒就叫醒他。
池笑痕果然十点多醒来,洗漱完拉开房门,没了遮挡,两个空间悄然融合,房间外温度稍低,一股凉意席卷他的身体,在别墅内萦绕已久的钢琴声也终于送到他耳畔。
琴声凛冽而孤独。
是冬之旅。
他踩着楼梯往下走,在半层的位置终于看见客厅的景象。
阳光斜斜打进来,落在钢琴上,却拢不住女孩纤瘦的身体。
她背对着他,迎着阳光,手指扬起又落下,身形随着音律而动。
明明窗外晴空万里,池笑痕却好像见到了漫天飞雪。
易碎。
池笑痕脑海中突然冒出了这个词。
那种一直若有若无的池笑痕说不出来的变化,他终于捕捉到了。
过去的骆橙一也安静,但是是平静的,但是现在她的安静,感觉没有生气。
他直觉,除了骆家父子的车祸,一定还发生了什么。
骆橙一感觉到身后有人,在她身边坐下,加入了演奏。
她偏头看他,心中泛起了暖意,冬日的冰化成了春水。
Brunch准时送上门,骆橙一一边把饭盒往外拿,一边问他:“你听到我说不走音乐这条路了,有失望吗?”她问这话,带着自己的小心思,又害怕他给出肯定的回答。
池笑痕正在厨房拿盘子,打算把外卖盛出来。
拿着盘子走回餐桌,沉吟一会儿,说:“我想你开心。”
有些意外的回答,但他说出来又合情合理,骆橙一失笑,“人生哪儿有这么多百分百的开心,我已经很满足了,”她指着牛他油果三明治中的鸡蛋,“在孤儿院的时候,吃鸡蛋都是在蛋花汤里,怎么可能一个人一颗蛋。但是我进了骆家,就可以一个人一颗蛋。而且如果我做得好了,爸爸妈妈和哥哥都会开心,那我也开心。”
池笑痕不赞成这种把喜怒哀乐寄托在别人身上的想法,但道理骆橙一何尝不懂,只是个人经历决定了她如今的特质,要她改,难如登天。
骆橙一坐下,打量着这栋小别墅:“这别墅不像你和我视频的那个家。”
“那个是高层公寓,离公司近,平时住得多,可能会有狗仔蹲守,就带你来这边了。”
骆橙一恍然,怪不得没有吃的。
“我还说这几天没事,做个烘焙什么的。”
这话她不过随口一说,本想着做不了也行,反正这屋里东西多,不愁打发时间,倒是没想到下午池笑痕就让管家钟姨把烘焙材料都从公寓拿了过来。
送走钟姨,她雀跃地小跑上音乐室,从后方扑向池笑痕:“谢谢你呀~”在他脸侧亲了一口。
“再亲一个。”池笑痕转过头,把另一边脸凑过去,骆橙一伸手捏他:“你不要得寸进尺呀~”声音软软的,像撒娇。
池笑痕目光突然深了,头正要往前倾,手机响了。
“快接电话。”骆橙一松开他,不等池笑痕拉她,笑嘻嘻地跑进了书房。
二楼有主卧、书房和一间音乐室,三个空间被打通了,用推拉门做隔离,拉开门就是一个巨大的私人空间。
“书架上有菜谱。”到嘴的鸭子飞了,池笑痕看着来电人的名字,恨得牙痒痒。
骆橙一背过手比了个“OK”。
她的目光从书架上一排排划过,划到第三排找到了池笑痕说的甜点食谱,抽出来,坐在沙发上,随意翻看着。
骆橙一听说很多男孩子都不爱吃甜品,但池笑痕似乎不是,她买什么吃什么,有时候还会指定口味。
她怕他是在迁就她,为此还悄悄问过叶妈妈,叶妈妈回复:吃啊,我们全家都爱吃甜品,想吃什么你让他做给你吃。
那厢池笑痕在和Oscar谈论工作,没有避讳骆橙一,说话声断断续续地传来。
“嗯,没问题。”
“选秀?推了吧……下个月还要进组……”
骆橙一隐约听到这么一句,问不禁抬头投去疑惑的目光:你要拍戏?
池笑痕接收到信号,点点头。
不一会儿,他挂了电话,走过来在她身边坐下:“《双夏》剧组缺个配角,说我挺适合,想让我演,反正有现在除了演唱会也没安排其他的活,体验一下演员生活。”
他伸手抵住即将被翻过去的一页:“我要吃布蕾。”
“不要,我要做磨牙棒。”骆橙一喜欢看剧,这种硬邦邦耐吃的零食最适合追剧,“你妈妈说我要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