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无云。
和他们来孤儿院那日是一样的天气。
可是到头来,她还是没有了亲人。
她擦擦眼,不想被他们看见她笑得这么难看的样子。
可泪水越擦越多,仿佛擦不完,顺着太阳穴滑下,她低下头,抱着膝,放声痛哭,哭到眼泪干涸,只剩下呜咽和颤抖。
不知道在喷泉旁边坐了多久,骆橙一稍微找回了一点神智,拿出手机一看,松了口气,还有百分之七十多的电。
她开了导航,慢悠悠地去了最近的医院。
“你好,挂急诊。”骆橙一站在窗口前,说道。
池凛痕刚下手术,出了电梯就看见了骆橙一。
九点多了,大厅里面没什么人,冷白色的灯光,浅绿的地板,骆橙一站在画面中,凄凉得很。
这么晚来医院?
“骆橙一。”他朝她走去,叫她。
骆橙一回头,看见池凛痕,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来了市三院。
她这一回头,脸上的红肿把池凛痕吓了一跳,微微蹙眉:“怎么搞的?”
哭了几个小时,骆橙一思绪混沌,见他眼中的惊讶,才想起来自己有多狼狈。
不自在地偏了偏头,小声道:“没事。”
“笑呢?”见阿凛就要拿出手机,骆橙一忙说:“他在演唱会,别打扰他。”
老婆都这样了还演唱会?
池凛痕眉头皱得更深了,不赞同她的做法,但也没多说,看着骆橙一缴费。
“二楼,202室。”前台工作人员说道。
“这边。”池凛痕偏偏头,带她往电梯走。
二楼出了电梯就是护士站,池凛痕敲了敲桌面,将打瞌睡的小护士敲醒了神:“冰袋。”
“啊池医生。”护士被当场抓包,有些脸红,手忙脚乱地找出冰袋给他,还贴心地裹了块毛巾。
“谢谢。”池凛痕递给骆橙一,指指她的脸,示意她敷上,把人带到了202,敲了敲门。
“进。”
他推门,朝医生微微颔首,声音略带抱歉:“姜医生,这么晚,打扰了。”指了指骆橙一:“这是我嫂子,身体不太舒服,麻烦您了。”
姜医生连连笑着应下,池凛痕转身出了科室。
见池凛痕离开,骆橙一心下松了口气。
她和池笑痕在一起很多年了,但是和他这个同胞弟弟不太熟,而且池凛痕看起来冷冷的,不说话也不笑,捉摸不透,她每次见他心理压力都大得很。
要不是长得八九分像,都得怀疑是不是一个娘胎里出来的。
“哟,你这脸。”姜医生接过病历,还没来得及看,一瞅骆橙一的脸肿得老高,“要紧吗?给你擦点儿药先吧。”
骆橙一摇摇头:“没事,医生,您先看看我耳朵可以吗?轻微耳鸣,不知道有没有鼓膜损伤。”
“是外力击打所致?”姜医生打量着她的脸,问。
骆橙一点点头。
姜医生心下唏嘘,也不知是谁打的,也不知道怜香惜玉,还大半夜的,这不折腾人嘛。
“你老公呢?”
“在出差。”
姜医生用内窥镜看了看,问她:“只是轻微耳鸣吗?”
“对。”老医生边看边问,骆橙一被搞得很紧张。
“持续多久了?”
这问住了她,她离开公司的时候没看时间。
眼睛滴溜滴溜地转,摸摸估算大概时间:“应该有……四五、六个小时?”
姜医生收起内窥镜,声音轻快:“耳朵没事,回家睡一觉就好了。你这脸看着比较严重,家里有万花油吗?”
骆橙一不太放心,追问道:“要不要做一个……”她顿了顿,不太确定中文叫什么,“Acoustic impedance test?就是用那个仪器。”
“声阻抗测试?”姜医生有些意外她竟然知道专业性词汇,“不用,不信的话,来,你看这个屏幕。”
骆橙一将椅子滑到屏幕前,姜医生用内窥镜再给她看了一遍,边看边解释:“你看,没事吧。”
的确看上去挺好的,骆橙一小声道:“嗯……谢谢医生。”
“你老婆出事了,在市三院。”
池笑痕从舞台上下来,看到这信息差点心跳没停止。
叶家五房,叶妈、池爸、池笑痕三个人加起来都没池凛痕一个稳重,他能用上“出事”二字,那肯定是不小的事。
拨了电话回去,很快被接通了。
“她没有生命危险,去机场,有人接你。”
双胞胎的默契这时候格外有用,池凛痕单刀直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