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糖,不是盐!”
“加点淀粉……不是,那是面粉!”
“别!先放胡……萝卜……”
看着洋葱下锅,骆橙一心塞。
又折腾了两个小时,三菜一汤,外加一个炸甜甜圈勉强顺利出锅。
“客厅靠窗有个柜子,你去挑一支酒,或者冰箱里有起泡酒和香槟,酒杯在冰箱旁边的橱柜里。”池笑痕端菜上桌,说道。
骆橙一依言,选了支偏甜口的红酒。
“今天怎么这么正式?”骆橙一坐下,等着池笑痕给她盛饭。
池笑痕端着半碗饭过来,勺子在咖喱鸡中搅了搅,舀起一勺,淋在饭上。
“伟大祖国母亲的生日,可不得好好儿庆祝。”这话说得冠冕堂皇,不太像池笑痕。
骆橙一咬着筷子瞄了他两眼,神色正常,菜里应该没毒。
池笑痕盛了碗汤,也坐下,慢条斯理地啃着玉米,突然说:“你十五岁的时候,说想要嫁给我。”
骆橙一正在碗里找肉,被死去的回忆攻击,脸慢慢烧了起来。
告白时的羞涩,迟来了三年。
“酒还没喝呢,怎么就上头了?”池笑痕见她脸红,笑她。
骆橙一目光闪烁,不应答,埋头吃饭。
对面的人神色慢慢变得落寞,轻声道,“不作数了吗?我就说,小朋友的喜欢,总是变化无常……”
“哪里!作数!”她急急打断他,转头却见他眼中的狡黠,这才意识到自己被捉弄了。
骆橙一有些气,放下筷子:“你又捉弄我。”
就看她软和,欺她年纪小,欺她无知。
“哪里!喜欢你才喜欢逗你。”池笑痕夹了个炸面包圈给她。
“你还给我夹最小的。”
“烫,越大的越烫。”池笑痕见她夹起来,有些紧张,“你慢慢咬啊,烫。”
骆橙一咬下去,硬的,再咬,还是咬不动。
她抬眼,见池笑痕神色紧张,双手悬在空中,一副“我好急我想上手”的模样,她慢慢松开嘴,犹豫地把炸面包往池笑痕的方向伸。
池笑痕正要接过去,骆橙一突然反应过来这是自己咬过的,又收回了筷子,改用手,掰开了面包。
好大一个钻戒。
她目瞪口呆,不太确定地看向池笑痕。
这是要……求婚?
骆橙一完全没想到,震惊大过了喜悦。
池笑痕接过戒指,在一角擦干净油渍,平时叽里呱啦话不停的大男孩,此时却静了下来。
“我知道,我们现在说这个有些太早了……其实也还好,我觉得还好,可能你吓了一跳。”平日伶牙俐齿的大男孩此时却有些语无伦次,“我上周去参加一个珠宝品牌的活动,推出了当季新款戒指,我当时看到海报上的‘永远’二字,脑海中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你。后来吃饭吃得也不安心,就想见你。”池笑痕不知是紧张到喉咙干,还是为了壮胆,说到一半,一口闷了红酒。
“要说什么时候喜欢上你的,我也不知道,我们认识太早了,那时候甚至还不懂爱情,我只知道,有一个女孩,会陪我玩玩偶,会静静听我唱歌,会用崇拜的眼神注视着我,会在看到我被黑后,怕我钻牛角尖,飞越半个地球,来到我家门口。”
骆橙一在他的声音中慢慢冷静下来,透过排骨汤冒的热气看他,鼻尖是飘满房屋的咖喱香。
不是浪漫优雅的高档餐厅,不是众目睽睽之下高调的宣誓,不是突如其来的惊喜。
池笑痕一直都很明白她想要什么。
“你知道我急性子,当天我就找了设计师沟通理念,你爱笑,软软的,暖黄色正好,明媚。骆橙一,我一直在给你退路,现在我不想再给了,我想负责你的余生,让你这辈子永远阳光明媚。”
骆橙一伸出手:“不止阳光明媚,希望阴天也是你,雨天也是你,每一天都是你。”
银圈被套上中指,刚刚好,就如他们两个在一起,刚刚好。
秦秦听完,终于意犹未尽地去洗澡了,骆橙一趴在床上看电视剧,等加载的时候,给池笑痕发了条微信:池笑痕。
无耻之徒:嗯?
Oriel:你真无耻。
无耻之徒:???
这么多年后,骆橙一才看透池笑痕的本质,或者说是叶家人的本质。
只要是他们想要的,他们会不择手段得到手。
对池笑痕来说,骆橙一就是他不择手段要得到的人。
从她说喜欢他开始,他就步步为营,看似放,实则收,用关心、用文字、用音乐、用金钱、用他这张脸,无所不用其极,引她入套。
最后她拿着录取通知书奔向他,也不知是他精心计划的结果,还是他幸运,她眼中除了他,从来没有过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