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在陈欣月第十三次把林贺当成免费劳动力的时候对着陈欣月阴阳怪气。因为这个她罚站了一个月,早自习之前在楼梯口站着,然后还要在全校面前做检讨。年级主任是陈欣月的老公,这大家都知道,除此之外还有一点,那就是学校的校规里明令禁止以下犯上。
林贺不知道要怎么面对杜乔,她没有办法像杜乔那样勇敢,她只会一直逃避,一直逃进自己的小窝里,直到一切都过去。但杜乔不会,她们注定是两个世界的人。
杜乔追出来的时候林贺已经走了,门发出咔嚓的响声,然后走廊上响起远去的脚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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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忙的地铁里,即使是周末这里也人满为患,有打扮漂亮的女孩准备去和男孩们约会,或是和闺蜜约定去玩,还有其他穿着格子衬衫的人奔赴岗位。林贺站在屏蔽门前,看着倒影上的自己,不知为什么,深深地吸起了一口气,又漫长地呼出。
她满脑子都是昨天晚上看的那些采访,那些物料,以及里面那个略显青涩的男孩,她偶尔会想如果这个难题摆在徐新航面前他会怎么选,忽然又觉得自己很可笑,像那样远在天边的人又怎么会有她这样的困扰呢?
来地铁站的路上林贺已经联系了她可以联系到的,陈烨所有的朋友,陈烨和她虽不怎么常见,但现在这样的事情不是第一次发生了,在第一次的时候林贺就已经未雨绸缪,和许多陈烨的好友加了微信或留了联系方式,这会派上了用场,很快有人告诉她,陈烨在哪里不知道,但是她晚上会出现在北海中路那附近的一家酒吧,叫diary。
夜幕还有很久降临,林贺也不知道现在这段时间她该去哪里,她先给妈妈回了电话,但是电话响了两声就挂了,她看着电话中断的提示,沉默了很久很久,忽然就颤抖着肩膀哭了起来。
泪水一滴一滴地落在手机屏幕上,杜乔又怎么会理解她这种人所想的呢?没有人可以理解的,那种被妈妈抛弃了,却又小心翼翼地舔着妈妈的手,希望妈妈还能回头看看自己的小狗。林贺不想这么比喻自己,但每次看到妈妈的时候,她都油然而生这种感受,好像自己就是一直脏了吧唧的流浪狗,走到曾经的主人面前,恳请主人不要放弃自己。
可是妈妈就是抛弃她了,无论她接受与不接受。在妈妈心里,她也许已经不重要了,沦为一个符号,一个曾经的女儿,一个那段荒唐时光的唯一证明,总之她是妈妈不愿意接受的过去,也是不配被妈妈放进去的未来。
夜幕还是降临了,林贺坐在江边,江水在堤坝下流淌着,浪花拍在坡道上,砸出白色的碎沫。她手里捧了杯奶茶,只是奶茶已经半凉,天边渐渐地被墨色浸染,由蓝变紫,夕阳执着地挂在天际线上,在飞天一样卷边的云上晕出橘色的烧红,林贺看了一眼手机,妈妈没再打回来过,倒是杜乔给她打了两通电话,还有一条微信:姑奶奶去哪了,我道歉好吧,八抬大轿把您接回来。
林贺扑哧一声笑了,手指在屏幕上敲打着:没生气,你少不正经了,我晚点回去,留个门。
那边秒回:得嘞!需要给您开瓶香槟吗?
林贺想了想,这次认真了点,回道:不用,你做点稀粥吧,谢谢了,改天请你吃饭。
回完了林贺就关掉手机屏幕,把手机向里朝着倒扣在裤腿边上,夜风还在凉凉地刮,她轻轻地把被吹散的长发捋顺,江边的风很大,天色沉了以后,跨江大桥上亮起了灯带。
她惴惴不安地朝着北海中路走去,夜市的人流已经逐渐多了起来,她混迹其中,闻着夏天独有的汗味,无论男女头上好像都蒸了白烟,走着走着人就更多了,一条窄窄的巷子交通堵塞,来的过不去,去的过不来。
等她到了diary酒吧门口天色已全暗,酒吧的夜好像才刚开始。林贺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她小心翼翼地推开玻璃门,走进舞厅中央的时刻她的心脏在胸腔内扑通扑通忙乱地跳动着。她找了个暂空闲的座位坐下,眼睛在人群里打转,现在人还不是很多,里面没有陈烨。
“小姐要喝点什么吗?”一个服务员走过来,以一种有些暧昧的姿态倾身问道,林贺闻到很强烈的男士香水味。
“不用了。”林贺摆着手,她开始有点后悔自己一个人就跑到这种地方来了,按照杜乔的话来说,她就是那种连去ktv都要开全灯的乖乖女。
“您是来找人的吧?”服务员看起来能说会道,上茶水的时候不免多说了两句,“找谁啊,说不定我认识。”
林贺愣了愣,先唐突地出口了一句谢谢,又随着道:“她应该是前几天晚上会过来的……”
她打开手机,调出里面陈烨的照片,才发现都过去几年了,陈烨可能也大变了样子,但那服务员看到照片的瞬间眼睛就亮了起来:“她啊,我知道她。”
“前几天还来找我们老板问能不能在这儿打工的女孩。本来是可以的,但是看她未成年,我们老板怕惹麻烦,没同意。”服务员滔滔不绝地说,一下有了用武之地似的,“还好没用,不然这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