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云山最不缺的就是地方,负责洒扫的少年们住在西南方向的一大排矮楼里,寝室十分宽敞。矮楼的中间有一片极大的空地,练剑玩耍都很方便。
凰愿与白榯蹲在草丛里看着人家踢蹴鞠。
“榯姐姐你快看,离我们近些的那两个,鞋底可是还粘着花瓣?”凰愿眯着眼睛使劲想要看清楚。
锦婳的每一朵月季带着她的灵力,因为她的特殊爱好,比寻常的花瓣更容易粘在鞋底衣服上,经常到处乱飞,很是难收拾,但白镜砚与夙情都不管,负责净尘的白榯也不敢说。
“确实诶,”小狐狸眼睛可尖了,那两个小弟子仅有的几次抬脚她就看得清清楚楚,“和你手里的一样,是绛紫色的。这是最后几个弟子了,其他人我们都看过了,愿愿有头绪了吗?”
凰愿摸了摸下巴,一幅老成样子自言自语:“差不离了。”
寄希望于花瓣只能说是无奈之举,没沾上或者换洗过都有可能抹除证据,没想到她运气不错。
“这两个小童,大的名叫拾秋,小的叫猎春,是负责前庭洒扫的,平日里不会经过后山。”白榯会帮着管理山上俗务,所以这些少年都认识,说到一半她忽然反应过来,“什么差不离?啊!就是他们两个?我去揍他们!”
小狐狸也是个火爆脾气,撸起袖子就要冲过去。
凰愿赶紧把她拉回来:“别急别急,我们现在没有证据,他们若是不承认,我们也毫无办法。”
“那怎么办呀?”白榯着急道,“就这么放过他们吗?”
“当然不,既然我们已经知道他俩可能是犯人,接下去应该让他们自己说出来了。”凰愿眯起眼睛,胸有成竹道。
白榯瞧她这模样不知道为什么想起了自己的祖爷爷白镜砚,有些疑惑:“他们故意用陷阱引你进去,不就是为了把自己摘出来吗,怎么还会自己坦白呢?”
“莫慌,我们诈一下他们!杙哥哥在山上吗?”凰愿问。
“在的,这回祖爷爷下山没有带他。”白榯茫然地回答。
“这事儿光凭我们两个搞不定,需要他来帮我们一下。”狐假虎威的道理凰愿知道,自己同白榯还镇不住场子,但沉默寡言又老成的白杙可以。他长年跟着白镜砚办事,站在那里不说话很有几分气势凛然的意思。
然后白杙也蹲在了草丛里。
“这两个人方才踢球的时候稍有优势就会急于进攻,不像是沉得住气的人,而且他们一直在朝后山看,像是在等什么的样子。”凰愿正在絮絮叨叨,“不如将他们分别带到不一样的房间里,然后告诉他们先坦白的人,可以从宽处理……”
“什么?”白榯听了半天越发茫然,“怎么就会承认了,两个人都咬死不招不就好了?”
“这两人之间没这这点信任。”白杙解释了一句,就没再理妹妹,点点头道,“知道了。”
他本以为是小姐妹俩在胡闹,但听了凰愿的计划,却意外觉得可行。没出一会儿,就把两个人分别带入相邻的房间里了。
凰愿见的这个,是大一点儿的名为拾秋的少年。
他约莫十四五的样子,长得普通,灵力也平平。见到凰愿出现的时候,虽然强作镇定,只是眼神控制不住地乱飘。
这下凰愿更是确定了自己的猜测。她换上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见到我,你没什么想说的吗?”
阴恻恻的看起来不像是好人。
“没有。”拾秋矢口否认道。
显然这话是直接从肚子送到嘴里的——半点也没经过脑子。
“那你今日去后山上做什么,你又没有任务。”凰愿笑了笑,一步步走向他,闲庭信步似的不像是逼问,倒像是胜券在握的闲聊。
就算豆丁也是有气势的。
拾秋第一回干坏事,遭不住腿肚子已经抖了起来,但他自觉没留什么把柄,嘴硬着不肯承认:“后山又不是禁地,我为何不可以上去?”
那就是真的去过了。
“呵。”凰愿也不着急,只是装模作样道,“洞里的那个阵法,是你画的吧,留了那么明显的气息在阵法上,是怕我不知道是你干的吗?”
“这不可能,你明明不会……”
话音戛然而止。
拾秋自觉失言,说到一半住了嘴,露出一个懊恼的表情。
凰愿并不理他,继续说:“你可想清楚了,如今我又没有其他证据,阵法即是你画的,等我告诉了师父,那这罪名可就得你一个人担了啊。”
言罢她眨了眨眼,逼出了几滴眼泪来,作出一副可可怜怜的模样:“师父就要出关了,你看我这在这冰窟里被关得久了,冻得不轻,差点去掉半条命呢……可如何是好呀。”
这一瞬间,白榯真的觉得自己在她身上看见了祖爷爷的影子,惊得目瞪口呆。
“你……你……”拾秋见她活蹦乱跳强说弱的样子,只觉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