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堆上架了一口锅,锅里正“咕嘟咕嘟”的煮着什么。
“醒了?”见她醒来,阿七露出一排小白牙,“来喝口汤暖暖身子吧。”
秦暮的衣服还没干透,被湿冷的夜风一吹,便微微颤抖起来,赶紧运转灵力烘干衣服,又往火堆挪了挪。锅里煮的是奶白色的鱼汤,阿七不知道从哪里翻出来一口变形的锅,和几个豁了口的碗和勺,正在给她盛汤。秦暮接过汤,“吸溜”就是一大口,顾不上舌头被烫得麻麻的,一股暖流从胃里漾开。
阿七明明很害怕这个地方,但是看到她掉进水里,却敢深入海底来救她。秦暮的脸在细细的白雾后抬起,真诚地道谢:“谢谢你救了我。”
听到道谢,阿七隐隐掩着笑意,得意之色飞上眉梢,丝毫不谦虚地回了一句: “那还用说。”
秦暮把他窃喜的样子收入眼底,顺势拍拍他的马屁:“我们阿七真厉害,会游泳,还会煮汤,这鱼是怎么弄来的?”
“救你的时候,看到不少肥美的大鱼,上岸后用水草钓了几条。”
说到被救,秦暮记得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刻,呛了满满一大口水,阿七不通灵术,该不会是给她渡了气吧?秦暮紧张地摸了摸自己的嘴唇,想问又说不出口:“阿七,你刚才……”
“我刚才把你倒过来扛着颠了两下,水出来了,你就恢复呼吸了。”少年背对着秦暮给自己也盛了汤,喝一口,嘴巴烫烫的,就想给她渡气时一样。他的指尖下意识抚上自己与她接触过的嘴唇,心中奇异的悸动让他羞于说出实话。
秦暮舒了口气,心情又好了起来:“阿七今天请我喝了鱼汤,明天我请阿七吃烤水鸟,如何?”
“好啊好啊,”阿七眼里顿时射出光芒,“这两天都快饿扁了。”秦暮对他毫不客气的样子很是满意,伸手拍了拍他的头。
休整了一夜,天放亮的时候秦暮便带着几只水鸟回来了,吃饱喝足,秦暮决定到山上去探一探,因为昨天在小船上她看到山上有许多房屋,那里面或许有人住。阿七屁颠颠地跟在她身后,似乎很不愿意自己一个人。
明明是向阳坡,但树木不算茂盛,上山沿路时不时能看到一两棵拦腰折断的,或者虽然没断却已经横七竖八的树。山上的民居对比起沿海的房屋寒酸了许多,但相对完整,虽然也有被破坏的痕迹,倒是还能住人。看到家家户户门窗紧闭,秦暮和阿七对了眼色,这说明里面有人住。
“有人吗?”秦暮敲响其中一扇门,阿七躲在她身后,只探出半个脑袋。
没有响应,秦暮一家挨一家地敲着,心情也越来越沉重。随着海拔升高,树木越来越茂盛,山中的寒气也越发逼人了。到处是一片死寂,让人怀疑周围是否还有活人。
“快看那边!”阿七冷不丁地拍了拍秦暮的肩膀,秦暮被吓了一跳,但是转头却见到让她惊喜的一幕。
山腰上有一座歪歪扭扭的房子,墙面刷成了绿色,与周围的树木几乎融为一体,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此时,几缕淡淡的炊烟正从房子后院的烟囱里钻出,如银蛇轻舞般飞入云霄。秦暮和阿七三步并两步地便那房子走去,生怕下一秒它就从眼前消失了,两人的心里都充满期待,这还是头一次在这个诡异的地方感受到“活人”的存在。
秦暮肉肉的手落在粗糙开裂的木板门上,沉重的叩门声再次响起,无人回应,又敲,等待,还是无人回应。
“要不我爬墙吧?”随着阿七的话音,门竟然开了,同时发出刺耳嘎吱声。
“后生子,光天白日可不要做亏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