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朝以后。
秦言辉随着一众朝臣走出盈临殿,还未出皇宫,就被已经上了轿子的仲飞捷叫住了。
仲飞捷掀开帘子,侧着头看向秦言辉。“秦将军。”
秦言辉礼节性的停下行走的动作。“仲丞相。”
仲飞捷刚过不惑之年,但却看起来刚到中年。一双桃花眼让他更显年轻。
他笑起来,“秦将军有空来下官府上聚聚吗?”
秦言辉温声道:“仲丞相,秦某今晚有要事要处理,怕是不能与您相聚了。”
别看仲飞捷长得年轻,但却是一个当之无愧的老狐狸。被他套路过的臣子两只手都数不过来。
不先试着拉他下水,这个左丞相不知道要往秦言辉身上泼多少脏水。
仲飞捷故作遗憾的问道:“那便改日再聚吧。”
遗憾之余,在秦言辉的视角还能看到仲飞捷扯出来的笑。
仲飞捷像是算好的一样,除了秦言辉,其他路过的朝臣只能看到他搭落下的暗色车帘。
秦言辉虽为武将,但位居正一品护国将军,身份与寻常武将不同,可与文臣一般坐轿上下朝。
出了宫门,秦言辉便上了自己的桥。
想到仲飞捷,那家伙在朝上时因为身后有自己的党羽被迫在那装畏表忠。下朝后比他还猖狂,直接在宫里就上了轿。
下次他要不要也提前在宫里准备一顶轿子?
算了算了,那新皇虽然刚登基,龙椅还未坐稳。但他迟早有一天会大权在手,到时他要是想报仇可就不好搞了。
做皇帝的怎会一辈子都寄人篱下,受制于人?
秦言辉又无心皇位。怎会平白的去替那些不忠之臣当靶子?
虽然昨日他领将士们到皇宫里去溜了一圈,但他那是去求赏的,怎么能将那件事和在宫中上轿作比对呢?
秦言辉觉得自己所行所做皆是有理有因,就算是皇帝也不能因为他坏了一点小规矩而罚他。
……
轿子一到将军府便降了下来。
随后,南门奇便下了马替秦言辉掀开帘子。
秦言辉出轿后看了看四周,便自如的走进将军府。
站在大门旁的秦伯等候着,在秦言辉走过他身边时递上了一封书信。
他双眼微合,恭敬道。“洛夫人寄信。”
秦言辉接过,没打算在大门口就拆信。
书房。
烛火摇曳。远离书籍的地方漫是火光,扇屏微斜,阳光照亮了半个书房。
秦言辉拆开信,神色自若的打开洛夫人给自己寄来的信件。
虽称洛氏为夫人,但她并非秦言辉生母。
秦言辉生母林氏在秦言辉五岁时溺水生亡,洛氏是在此之后被提为正室的。
秦老将军战死沙场后,秦言辉便在先帝的允许下继承了秦老将军护国将军的职位与军权。
此后,秦言辉便在束发之年开始,日日夜夜行于战场。
洛夫人便回了娘家。
如今南方蛮族已然安稳,外患暂时解除,秦言辉也可长时间久居京城。
按理说洛夫人也应该回将军府,但她却只寄了一封信回来,让人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信中字迹清秀。
【吾儿言辉亲启:】
【姨娘近日突染风寒,现卧床难起,恐难以回府。】
【令妹如婉自七月出发前往京城,预计初六可到府中。望言辉能尽长兄之责,多多照顾。】
【——洛氏】
信纸不小,却只写了寥寥几行。
秦如婉是秦言辉同父异母的妹妹,洛夫人的亲女儿,比秦言辉小三岁。
今日是初四,距秦如婉抵达京城大约还有两日。
秦言辉唤道。“来人。”
守在暗处的暗卫听到秦言辉的声音,一瞬间落到了地板上,单膝跪地,拳放于胸前。“将军。”
秦言辉吩咐道:“大小姐预计后日回府,迅速沿着洛府回将军府的路线找到她,确保她的安全。”
暗卫回道:“是!”
半柱香时间后,将军府暗处的护卫沿着小道出了城。
……
长公主府。
府面奢华大气,假山泉水遍布内花园。多层侍卫守候在各自的巡逻区域之内,里里外外形成一个强大的保护圈。
江玉雪在自己府中中画了一个淡妆,身着大红色的荷叶裙,披着一件半透明淡金色的斗篷,丝线刺绣稠密有度。
她半卧在桌前,手中拿着一张画着图画的纸张。
那纸张上画的是一枚玉佩。
“来人。”
她轻唤出声,将手中纸张向暗处一递。
“派人寻找佩戴着这个玉佩的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