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霆是在收到宫中诏令的第二日带兵前往东境的,扶筝自然随侍在列,两人一玄一白并驾齐驱,瞧过去养眼极了。乔韫舟乐呵呵的打量这两人:“你还别说,般配,真般配。”
季澜懒得搭理他,他却不依不饶道:“就我这大侄女,文能弄墨,武能上马,还有一手的好厨艺,就算这些你都看不入眼,就凭咱那相貌,养在身边看着那都沁人心脾。”
“拿个笔骑个马竟险些被你夸成文武全才,等着吧,真到了战场上见了血,盼着她别被吓傻才好。”
“你这不是存心抬杠吗?”乔韫舟道:“姑娘家,能把马驾的这么稳已经很了不得了。咱们殿下只是把小孩子带出来长长见识,你还真指望一个小姑娘去跟猎隼人动刀动枪啊?”
“这不还是中看不中用的花瓶。”
“你倒是想当花瓶,瞅你长得跟个棒槌似的,有人看你吗?”
……
这一路倒还算顺利,临近东境,霍霆让扶筝、乔韫舟先带兵赶往渺阳城,自己则带了少数随从先往东烈打探情况。
因着先前打过招呼,萧濯早早便带人在边境线上恭候着了,远远的瞧见来人,策马上前几步挥手同他打了个招呼:“母亲在府内等着你呢,再不来饭菜都要凉了,快些走,我都要饿死了。”
霍霆道:“都是自己人还讲究这些虚礼,既然饿了怎么不先用些?”
“你以为我不想?”萧濯学着萧夫人的腔调学嘴道:“手脚都麻利点,殿下来之前把膳食都给我备好,那道什锦笋干是他最爱的,记得多做些,花胶炖鹌鹑把火候给我拿捏好……我就偷吃了一嘴桂花条糕,直接给我撵出来了,我看你才是她亲生的吧?”
霍霆只是笑,这人却没话找话道:“你身边那小美人这次没跟你一起来呀?快两年了吧?也不带出来见见人?”
他问的是扶筝,只这话霍霆眼下却不大好接。萧濯似是看不出他的窘迫般不依不饶:“你那时候说她年纪小,兄弟没跟你胡搅蛮缠吧?现在呢?快十七了吧?痛快点,这人你给是不给?”
两年了,这贼心不死念念不忘的架势……霍霆没忍住回怼:“小王爷,咱们东烈是没美人了吗?”
“少有能入我眼的啊!”萧小王爷抓心挠肝道:“你不知道她当时瞪我那小眼神多带劲,我回去连着做了好几夜那什么梦,哎,你打我干嘛?”
霍霆微微扯唇果断拒绝:“旁的都好商量,弟媳就别惦记了吧。”
“不是,霍隽致你什么意思?不让别人惦念你自己下手了?说好的先帮我养着呢?有你这么出尔反尔的吗?”
霍霆嫌他聒噪驾马先行一步,这人牛皮糖似的在后边骂骂咧咧的追:“你当时怎么说的来着?十五岁我都下手嫌我禽兽,你是怎么能义正词严的说出这番话的?不觉得羞愧吗你!你站住,你听我说话了没有!霍隽致!”
霍霆在东烈王府驻马,萧晚欢欢喜喜的迎了出来,其后则是被人簇拥着的萧夫人,萧濯终于追了上来,还没计较出个长短来,便见自家母亲亲热的携了霍霆的手入府就坐,自己这个亲生的完全被晾在了原地。
眉角抽疼的萧小王爷气急之余决定化悲愤为食欲,结果自己这边还没怎么动筷呢,自家那善解人意的王妃便耐心劝解:“慢点吃,别噎着。”
萧濯这人外面再怎么胡闹,可对王妃终究还是存了几分敬意的,她那边一开口,他便自觉放慢了进食的速度。萧夫人不住的为霍霆添菜,他在席上打量一圈,疑惑道:“姨丈呢?”
“猎隼部这些天不大安分,想必你也听说了,咱们这边不住的往边境增兵,你姨丈免不得多去看看,”萧夫人看向萧濯:“用的差不多了就去看看你爹忙完了没,请他回来进膳。”
“我这才刚动筷……”萧濯不情不愿的起身,王妃也忙跟着退席,一边让人备马一边让人准备保暖的大氅来。
霍霆此来一为探望萧夫人,二则也是想探听一下前线战况,他问:“依着姨母看,猎隼此次来势汹汹,是意在东烈吗?”
“那他的胃口未免也太大了,”萧夫人斟酌道:“不过这些蛮子处事一贯鲁莽不计后果,咱们这边也确实应当早做打算以备万一。渺阳城那边已经和猎隼部交上手了,听说没占到便宜,不过陛下派你带兵增援我是没想到的,你和孙家一向不合,此次还是当以战局为重。”
霍霆点头,又问了些布防的情况,转而话起了家常来:“还有件事恐怕得劳烦姨母替我费心。”
萧夫人放下玉箸正色道:“你这孩子有话直说便是,咱们是骨肉至亲,我不替你费心你还想麻烦谁?”
“扶筝,姨母之前也见过的,等到时局稳定,我打算向她下聘,”一贯冷静自持的太子殿下谈起这事竟生出些难为情来:“只我对这事也着实没什么经验,该准备什么准备多少心里也没个定数,劳烦姨母替我费些心,聘礼都从我这出,数目的多少倒是次要的,总之,别委屈了她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