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姬从暗牢出来的时候谢弼并未走远,薄姬微微一笑迎了上去:“早闻谢大人破案很有一手,本宫近来丢了一方砚台,可否劳烦谢大人帮本宫找找?”
谢弼想也不想便要反驳,自己一个专司暗杀、刑讯逼供的,让自己去帮她找一方砚台?大材小用,不知道的还以为专拿他来取乐的呢。他道:“一方砚台罢了,娘娘要多少,下官这倒是还有几方好的。”
“那砚台是皇上赏的,说是番邦上贡的贡品来着,可着国库也找不出十方,”薄姬换了腔调:“听谢大人这口气,本宫竟是使唤不动大人?”
谢弼深吸了一口气,自己一个正三品的指挥使,要搁在往常是决计不会将这等后宫妇人看在眼里的,可谁让眼前这位受宠呢?自己就算为了不让她在皇帝枕畔乱吹枕边风也决计不敢得罪了她,无奈只得憋屈的应了下来。
谢弼正要叫人帮忙,被薄姬抬手拦了下来:“谢大人,这么些外人出入后妃寝宫有损本宫清誉,劳烦谢大人亲自找。”
谢弼咬牙,算你狠。
他这厢找了大半日,弄得自己满头大汗灰头土脸的,终于在桌角的犄角旮旯把那玩意寻了出来,刚要松口气,又听薄姬身边的宫婢来报:“小绒子丢了。”
小绒子是薄姬养的一只乌云盖雪,听罢,薄姬幽怨的转向他:“谢大人?”
“大人,小绒子跑房顶下不来了。”
“大人,娘娘的扳指掉水里了。”
“大人,厨娘失手将小厨房给烧了,您快去帮帮忙吧。”
“大人,偏殿的几个小太监打起来了,您赶忙去劝劝啊。”
……
谢弼这回确定了,自己纯属被人消遣来着,自己脚不沾地的忙活到宫门落锁之前,也没了再去折腾扶筝的心思,现在他只想快点回家美美的歇上一觉,岂料自己还没进门呢,就被几个人一哄而上装了麻袋了。
“哪个不长眼的跟老子过不去,等老子出去活劈了你信不信?”不知过了多久,这些人终于把谢弼带到了地方,他手脚并用从麻袋里钻了出来,先跟霍霆打了个照面,再一看周围的人决计算不上友善,谢弼瞬间没了刚才的气势:“呦,太子殿下,这什么几个意思啊?下官跟太子殿下可没什么交集啊。”
“给谢大人提个醒,北邙山春猎,想起来了吗?”
“哦,想起来了,听说太子春猎受了点伤,一直没能找到机会问您安好,眼下瞧着,殿下这是已无大碍了?”
霍霆给季澜二人使了个眼色便出去了,等翌日清晨再过来的时候谢弼身上早就没一块好肉了,奈何嘴上依旧硬的厉害,瞧见霍霆甚至挑衅道:“下官好歹是为皇上办事的,殿下这么滥用私刑,不太合适吧?”
“你清楚孤跟他的关系,提他你死的更快,”霍霆不紧不慢道:“皇帝着人行刺孤王本就理亏,孤今天就算把你剁碎了喂狗,你觉得皇帝会为你出头吗?”
皇帝会为自己出头?谢弼笑了笑,除非自己疯了才可能会有这么异想天开的想法,那个人,要的是一把又一把的冷血弯刀,是不会把人当人的,兵器嘛,没了就换一把更合心意的就是。他道:“那殿下想怎么着呢?我承认是皇帝派我去刺杀你又怎么样呢?我承认有用吗?皇帝会承认他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容不下吗?只会顺其自然的发落了我,来个死无对证。”
“你倒是聪明。”
谢弼满嘴的血腥味,说话颇有些难受:“说实话殿下您还真应该谢谢我,要不是我及时通知扶筝折返救下了您,这会儿您还真不一定有命站在这。”
当时扶筝突如其来的出现在那,霍霆原以为她对这场刺杀是知情甚至是参与其中的,以至于恨极了她的背叛、欺骗和隐瞒,难道她竟毫不知情吗?现在仔细想想,若她当真参与其中要取自己性命,当时的自己分明毫无招架之力,还有那说不清道不明的吻,她到底是怎么想的呢?
霍霆出神的工夫突然注意到谢弼右肩上一块不大不小的玄鹰刺青,虽然已被斑驳血迹覆盖,但那刺青清晰可见,谢弼将他的出神瞧在眼里:“眼熟吧?是不是在扶筝身上见过?”
“你什么意思?”霍霆出声质问。
“这东西我乌衣卫部众肩头都有一块,扶筝她一个三品指挥使自然也有,扶筝没跟殿下解释过吗?能告诉下官她是怎么糊弄你的吗?”
谢弼随口便来,完全没注意到霍霆愈加难看的脸色以及咔咔作响的食指,他说话已无思路可言,只断断续续道:“扶筝、乌衣卫、三品、指挥使?”
怪不得那些刺客瞧见她就收手,怪不得他们称她为大人,怪不得……怪不得什么?霍霆的脑袋浑浑噩噩的。
谢弼终于注意到不对了,末了放声大笑道:“扶筝在殿下身边两年有余,您可别告诉下官您什么都不知道,啧啧啧,真可怜,我都要心疼你了。”
“她到底是……她明明那么纯澈干净……”
“哎呦呦,殿下真可怜,对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