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沫几个人跟着严沥走出内室的时候,正巧撞见元叔段由门房领着,独自来拜访京兆府尹。
在经过元叔段的时候,杨沫听见一声叹息声,她疑惑的转头看去的时候,只看见了这位鸿胪寺卿微胖的侧身。
“我要去覃烟阁搜证。”
严沥站在正堂的外面,手指着的那个人正是方明。
“你跟我一起去。”
“……”
方明睁大了一双茫然的眼睛,不明白自己怎么就突然被点到要跟着一起去案发现场了?
……
最后,杨沫和蒋先生同方明一起,跟着严沥站在了覃烟阁的门前。
覃烟阁外人烟稀少,门外有京兆府的差役守着,警惕的目光扫过外头所有的人,如今即便是有人经过这覃烟阁的门口,也恨不得在外头绕一个大圈。
不过是两日未开门,这原本门庭若市的的京城第一花楼,如今也隐约有了一股萧瑟的味道。
进入覃烟阁,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偌大的庭院,亭台楼阁,花草水榭,原本无一不精,只是如今缺少打理,本该精致的画面如今倒显得有些杂乱无章。
刚一走进覃烟阁最大的那处阁楼,杨沫就察觉到侧边有一道视线望了过来,不仅是她察觉到了,两个身手极好的人,严沥和蒋先生也第一时间往那个方向看了过去。
只是那个人似乎很警觉,在察觉到进来人的一瞬间,那人就不知溜去了何处。
严沥紧皱眉头,蒋先生扫了一眼视线的来处,同杨沫点了点头,就往那里追了过去。
“大人!”
有正在搜查的差役看见了刚走进来的严沥他们,立刻让身旁的兄弟继续干活,自己往这头跑了过来。
严沥止住了差役想要脱口而出的话,反倒是看向了方明,问出了一句话。
“你昨夜在覃烟阁,是站在何处看见的?”
方明听到问话,目光落到了那处台子上,随后脚步往后退了两步,又看了一眼三楼的方向,往楼梯那处走了三步。
“这里。”
严沥走到了方明身侧,往楼上看了过去,这个方位,若是出手打偏飞镖,飞镖是不可能扎在秦启言身上的,而是会落在那位突厥使者的另一边。
“你看到的那处落下的盆景,是在何处跌落的。”
方明抬头看了看,看向了三楼的方向,“我是在那花盆落下来的时候才发觉的,如果我没看错,应该是三楼……”
“你们找到什么没有,那人是在何处将花盆推下来的?”
严沥这会儿转头看向那个差役。
秦家公子中招的地方在一楼非常靠近中间台子的地方,那里原本周围摆放着的桌椅盆景都被京兆府的差役放去了一边。
而杨沫他们面前的这个差役,手指的方向正是那处台子上方三楼的地方。
以这个楼层的高度,像花盆那样重物砸下来正中脑袋,肯定是非死即伤。
“这人和秦公子有仇?”
杨沫说完这句,就退了一步在覃烟阁这处阁楼的门槛上坐了下来,一手支着脑袋看着严沥拉过了站在一旁的方明。
“和他有仇的可太多了,你看他爹就知道了。”
严沥瞥了一眼杨沫,能做出这种事情的肯定是和秦启言有仇了,只是看秦风的作风就知道,他们这一家人几乎不知道低调为何物,成日里欺男霸女,不被人寻仇那才是奇怪。
杨沫笑了笑,也不准备插手严沥他们办案,只是看着台子下方被空出的那一块道:“严大人有没有想过,能与秦公子有仇的,还可以叫覃烟阁的妈妈帮着收尾的人,可不算多吧。”
严沥陷入了沉思,随后道:“这个人有可能有权有势,但也无法排出他就是覃烟阁的人,尹妈妈不愿意招惹官司帮着处理尾巴也在情理之中……”
话说到这里,杨沫她们的商队的人几乎已经可以完全排除嫌疑了。
就在严沥回头准备叫杨沫带着她的人赶紧离开这里的时候,他却没在门槛上看见那个本该坐在那里的人。
“你给我下!来!”
回头的瞬间,严沥就看见那个本该老实坐着的女子这会儿已经在二楼往三楼走的楼梯上了,而他那些吃闲饭的属下没一个拦着她的。
严沥脸都黑了,咬牙切齿地追了上去,冲着楼上的那个身影喊道。
“杨老板,你的人如今可是嫌!犯!”
杨沫回头看了一眼楼下的严沥,也没理会他,兀自走到了三楼,那个差役指过的那个地方。
三楼凭栏的地上,靠着柱子的位置放了一盆较大的盆景,柏叶松身,粗壮的根茎处还摆着几块碎石。
而内侧的房门处则放着些用来点缀的花草盆景,都不算大,可以看见有一处房门的外侧明显少了一盆,那个地方的地上落了好些碎土和碎石,应该是少了的那一盆落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