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说,可你自己明明也站在阿沫的房中,东方先生这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杨沫属实没想到,事情居然又发展到了这个地步,明明从京城出发之时,这两人都是一派温润君子的模样,可如今,一个比一个叫她看不明白,如今她阿娘的灵位已经在她手上,若不是考虑到先生的邀约,恐怕眼下她就能收拾行李从青州离开。
将阿娘的灵位好好安置到了内室的木柜之内,杨沫走到外间就将这两人一道拉起来,面无表情地将他们一起推出了门,这二人谁也不是缺钱的主,在东来客栈再订一间房又有何难?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心头装着事的原因,杨沫第二日起来的时候眼睛下边明晃晃地挂着一个黑眼圈,昨夜里,不知名的梦境扰了她一夜,可一到了早上,晚上做的什么梦竟全不记得了,只记得梦中的自己极为疲累,身心俱疲的那种,似乎有极讨厌的人和事围绕在自己身边甩脱不掉。
一出内室,她就看见一个讨厌的人躺在外间的榻上,身上还盖着客栈的毛被和那件厚实的银狐披风,那本翻了一半的书册就放在枕边。
她昨日明明已经把这人和她先生一道赶出去了,连带着把门栓一道合上了,倒是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又跑进来了。
杨沫拿起那人放在枕边的书卷,卷成一卷的样子,握着一端用另一端戳了戳那人熟睡的脸:“沈大人,我倒不知你什么时候还有爱闯女子闺房的习惯了,若是云家县主知晓此事,怕是对你的印象要从云端跌倒谷底。”
沈书一手握住那卷书册,另一手却将她的手腕拉住,骨节分明的手指扣开她的指缝,将自己的手连同她的一道盖在了眼睛之上,长长的眼睫将合未合,扫在她的手心带来的触感叫她止不住地想蜷起手指。
杨沫咬牙切齿,本就没睡好的脑袋眼下一突一突地疼:“沈书!你若是想睡便去你自个儿的房间睡,你想睡到什么时候便睡到什么时候!”
沈书将二人的手微微挪开,露出了半只桃花眼,眼中还带着清晨初起的茫然,深邃的眼珠往杨沫面上看了过来,竟带着几分勾人的意味。
沈书道:“你若是愿意陪我,我便去隔壁再多睡一段时间。”
杨沫道:“我不愿!”
沈书又将手盖了回去:“既如此,那便在此地吧。”
杨沫从沈书手里抽了抽自个儿的手,咬牙妥协:“你想睡……那你先将我的手放开,我便不管你睡到什么时候了。”
沈书道:“可阿沫你已经将我吵醒了,再陪我一会儿,我就放开你。”
杨沫忍无可忍,用书卷盖住这人的脸,将自己的手从他手里硬生生抽了出来:“滚!”
转身离开的时候,她还听到身后榻上,那人的闷笑声,气的她脚下的步子又快了几分。
等将门在身后关上,隔开那人的笑声,杨沫才发觉,自个儿竟被那人带的幼稚了几分,自五年前那件事情之后,她便很少同人这般嬉笑打闹了。
微微叹了一口气,只希望她的脑子别一并被带坏了,今日她还得去外头置办一身男子的行头,她原本的衣装在赶往青州的那几日里,丢的只剩一套了,明日若是要往新音坊去,自然是不能就穿着那般不算很得体的衣服去。
东街的集市比起刚来那日要显得热闹许多,除了本就在东街做生意的那些商户,以及青州的那些大户人家采买的小厮,还多了些明显操着外地口音的人。
杨沫还在其中看见了几个穿着汉人衣裳,面孔却像是关外那些人的游商在东街上行走,可因为大周和突厥北戎二地的关系,大周的皇帝早就禁了同这些地方的胡人通商,而他们汉人自然也是不被允许这两国经商的。
可眼下……这些人却不知道是如何混进大周的,如今甚至已经到了青州……
杨沫心头不好的预感更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