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锦眼前好像出现一个模糊不清的人影,慈爱宽和,又像是勾人罗刹,恍恍惚惚分不清南北。
-
翌日天未亮,窗牗外的鸟雀先叫嚷了起来。
宁锦趴在床头睡得不深,立即就被惊醒,第一反应便是去瞧床上唇色发白的人。
天色还早,她只睡了一个时辰。
伸手去探柳奴的额头,滚烫的触感不再,恢复了常人体温。
宁锦喜极而泣,又恐扰人安睡,只敢用锦帕捂住嘴,低声啜泣。
芊芊有眼力见儿地将屋内众人一齐带下去,徒留柳奴与宁锦二人。
宁锦瞧了片刻,忍不住伸手抚上柳奴的眉眼,实在是……有些惑人。
从高耸的眉间到眼帘,再向下移至鼻梁,略过人中来至唇畔,均衡的呼吸喷薄在指尖,像是吹在宁锦的耳畔,令她面红心跳。
就在这时,柳奴倏地睁眼,那双清澈见底的眸子直直撞进宁锦的心底。
“哭了?”
他在近一月学马球之时,与王教头时常说话,是以谈吐流利不少。
宁锦快速拭去眼角泪珠,“没有,官人可有哪里不适?饿不饿?渴不渴?”
柳奴上上下下瞧遍宁锦,确认她并无受伤才放下心道:“我并无不适,你别哭了。”
瘦了,憔悴了,若只为了他,倒是不值得。
柳奴很早便知,柳宅之人将他抓来,一是怕旁人瞧见那模样,引发舆论,二是怕他做了什么触犯律法之事,用那张脸嫁祸在柳宅的头上。
故而柳无许不会让他轻易丢了命,只会让他不时代为受点伤,作傀儡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