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蚂蚁还容易。
他一身冷汗,好在脑子还算清醒,转的飞快:“郡主是一直被离林人绊住了手脚来的,因着奴才是个阉人,初到北疆大营受了人不少冷眼,这才怀恨在心,刻意夸大事实,与京中往来密信频繁,这才有了十三道金令的误会,都是误会,误会啊!”
楚逸轩将那指骨拿开些许:“丁总管既对郡主怀恨在心,眼下你得偿所愿看她被陛下问责,本该高兴才是,怎么又好心站出来替她辩解?”
“因为离林人蓄意颠倒是非黑白,以致郡主受累,这是性命攸关的大事,奴才对郡主虽颇有不忿,可也不忍看她这么被离林人栽赃陷害,家国大义面前,奴才还是分得清孰是孰非的。”他咽了口唾沫,竭力拿手按住微微发抖的腿骨。
“本督之前倒没瞧出来,丁总管如此大义?”
他不理会他话中的讥讽,只是将姿态摆的更加恭敬,眼神不住的往那孩子身上瞄。
楚逸轩见他还算上道,让符津将孩子抱还给他,刚一接手,便将孩子牢牢的锁在怀里,符津见状只是发笑:“瞧把丁总管吓得,若是陛下问起来,丁总管不会翻供吧?”
丁晃吓得就差给他叩头了,抱着孩子就往地下磕,符津微抬脚尖抵住人的肩膀将他推了起来:“别介,我可受不起丁总管这么大的礼。”
楚逸轩催促他走,二人行至门畔,那妇人端了新茶上来,看到孩子好好的也稍稍收了心:“二位大人,不喝了茶再走吗?”
“喝什么茶,抱你的孩子去,”丁晃话音刚落,只见人顿住了脚步转身瞧他,忙歇了音,赔笑道:“督主好走。”
有些人真是天生劳碌命,就比如姓楚的,千里往返,先被皇帝叫到了宫中吐了遭苦水,从宫中出来片刻都不敢歇,摆平了丁晃,原以为回了府能好好的歇个神,岂料还未进府呢,就见府中管事匆匆迎了出来:“离林使臣前来拜会督主,老奴拿不了主意,就将人请到偏殿了,督主您看,见还是不见?”
楚逸轩同符津对视一眼,一时没弄明白这离林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两人一道进了院子,小柏则蹦蹦跳跳的迎了上来,摊开掌心露出里面的牛乳糖:“我刚买的,督主要来一颗吗?”
“就知道吃,”符津将人轰开:“我问你,那离林人来做什么的?”
“这我怎么知道,人是来找督主的又不是来找我的,”他再次将糖递了过去:“真不尝尝嘛?可甜了。”
“别挡道,督主会吃这腻掉牙的玩意吗?等他来日娶了新夫人,你拿给你嫂嫂吃还差不多。”
“督主要娶夫人了吗?哪家的姑娘啊?”他说着将糖悉数装了起来:“我留给嫂嫂过门吃。”
“你就非得逗他,”楚逸轩丢给他一个荷包:“别听他胡说八道,拿去买糖吃。”
小柏得了实惠,欢欢喜喜的跑了,符津却是看不下去了:“督主,她还没回京呢,你就帮她摆平这么大一麻烦,收点报酬不过分吧?有这么平白无故出手帮人的吗?”
“这些年你明里暗里帮她这么多,哪有这么不求回报的,等她回来我就告诉她,我倒要看看这么些人情她打算怎么还?”
“你敢!”楚逸轩出声警告:“你敢在她面前多提一个字试试!”
“我还真头一次见这么对人大公无私还不求回报的,”符津不住的牢骚:“我跟督主可不一样,她要是我嫂嫂,我对她掏心掏肺都没问题,她要不是我嫂嫂,生死祸福与我何干!我嘴上可没个把门的,等什么时候憋不住了全给捅出来,我倒要听听她怎么说。”
“把你的嘴闭严实了,别去扰她清净,不然我没你这么个兄弟。”
“你……”
楚逸轩却已越过他径自进了偏殿,那离林使臣看人回来忙迎了上来,卖笑道:“督主可让咱们好等。”
楚逸轩瞧着那多出的几口大箱子和那几个猫眼:“这是什么意思?”
“前些时日在朝堂上冲撞了督主,咱们实在过意不去,一点小小的心意,还望督主笑纳,”他说着命人将箱子掀开,各式琳琅珍宝当真是看的人目不暇接,楚逸轩捻了块黄玉在手心掂量了番又扔了回去:“有事说事,没时间听你绕弯子。”
那使臣顾左右而言他:“不知这些东西和这几个美人可还合督主心意?”
楚逸轩已然有些不耐烦了:“你得说是什么事,我才知道合不合心意。”
使臣听他不耐,也没了拐弯抹角的耐性,直言道:“想必督主也听说了,郡主在和谈期间不顾皇命贸然对我部用兵,不臣之心昭然若揭,我部损失是小,可她又将皇帝的威严置于何地?”
“看不出来,使臣倒是费心替我皇着想,”楚逸轩出言讥讽:“你们在战场上吃了亏,就想在别的地讨回来,她出兵突袭离林大营,一个蓄意破坏和谈的罪名可轻可重,可若是不尊皇命,这里面可大有文章可做了。”
使臣尬笑道:“那这个忙,不知道督主愿不愿意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