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你身体不好,别再去宫门前做那样的傻事了,我去请祖父出面,他一定有办法的。”
“傻瓜,你别……”
“我知道三哥怕拖累我,怕带累曲氏,可三哥在我这从来不是拖累,五年前是,现在也是!”若不是那封退婚书,要不是曲家二老坚决反对,曲若冉咽下心头苦楚,残了又怎样,她从来不在意他是万人追捧还是落寞无闻,就算是残了,她当年也是真心想照顾他一辈子的,他们无缘做夫妻,可是为兄为友,伸手相帮也是理所当然。她仰头不肯让眼泪滑落:“叨扰三哥许久,天气湿寒,三哥早些歇着吧。”
她夺门而出,自有懂事的丫头持伞仔细的送人回去,苏长君拽过那管事:“她多半要去求曲老,马车的行程要慢一些,你嘱咐人骑快马去曲老府上走一趟,不管曲小姐说什么,请曲老千万不要插手。”
管事的不解:“为什么呀?咱们皇帝对这些读书人很是看重,曲老虽未入仕,可是若有曲老出面,皇帝说不准愿意听呢,咱们郡主这桩婚事也不必成了,多好啊。”
“若冉她已然成婚了,于公于私她不该同我有太多牵扯,这事你我都知是她心善,可是旁人怎么想,一人编排一句你要她如何在夫家立足?你要尹撷芳如何看待她,我是心疼自己的妹妹,可我不能陷若冉于危地,”苏长君推他:“还站着做什么?快去呀!”
按察司府,同样的压抑无助。
“郡主还未应承下来,她这几天忙着照应苏长君,应该是顾不上这档子事,”符津稍顿片刻:“不过这桩婚事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凛冬已至,北境将士过冬用的棉衣皮靴压在兵部迟迟未发,我可不觉得肖平荆有这么大的胆子敢擅自扣押军用物资。”
“皇帝简直是昏了头了,谁出的馊主意,他拿人命要挟她!”楚逸轩眉峰紧皱:“带人去兵部走一趟,我不管你用什么法子,让肖平荆今日之内把那批棉衣发往北境,皇帝责难下来我担着,去!”
“哥哥是觉得只要这批棉衣发下去郡主就不用受制于人了吗?可皇帝这次分明就是铁了心了拿婚事削苏家军权,他那边昏招尽出,你能帮她一次两次,难道能做到次次周到吗?”符津沉声道:“哥哥心里有她,这桩婚事简直就是老天开眼天赐良缘,眼下皇帝已经出头做了这个恶人,哥哥什么都不必做,等着她接旨不好吗?”
他转过身,满眼的期望和希冀偏偏透着九分的失意和落寞:“她心中不愿,我不想迫她。”
“哥哥你看清楚了,”他越是回避他便越是要把痛点刨给他看:“不是你要迫她,是皇帝容不下她,这桩婚事你不接,皇帝自有旁的人选,可无论她最后嫁谁,我保证都不如嫁你结果更好,你心里有她,愿意事事以她为先为她盘算,我保证,换了任何一个人都做不到这份上;她不肯接旨,皇帝自有成千上万种削权的法子,没有一种会比联姻更温和。哥哥,你不是迫她,你是在救她。”
“皇帝和王国舅拿这桩婚事算计她,咱们日后加倍的找这二人讨回来,但眼下这桩婚事于你于她皆是有利无弊,咱们就别再从中折腾了成吗?”
“她不愿意,我满身骂名,和我这样的朝廷鹰犬搅合在一起,她满身清誉尽毁,谈何有利无弊。”
“行,我这就去逼肖平荆那孙子把北境的物资拨下去,免得让咱们郡主为难,”符津该说的不该说的现下都说了,这会儿愣是被气的无话可说:“哥哥你等着看吧,这桩婚事你不接自有大把的人等着接,不为权也为色,等到苏家军权被瓜分殆尽,郡主仰人鼻息任人宰割,你又因着这些破事接连忤逆皇帝的意思不得圣心的时候,我看谁会为她出头,谁又敢为她出头!”
“走了,”符津大手一挥:“哥哥,我话就说到这了,到时候你可别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