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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管(1 / 2)

苏念卿一行人在城外等了半个多时辰,夷相大军据此已经不足五里了。那些流民眼看开门无望,坐以待毙也是死,往回冲,说不定有一线生机,不知是谁引的头,他们拼了命的往相反的方向涌去,可是大多都被夷相大军围剿践踏。苏念卿所带亲卫不过百人,纵然已尽力相护,可是实在救不下这万人之数。

那道门始终紧闭着,她瞧着铁蹄横行,血液飞溅,无辜的难民一个接一个倒下,生平第一次知道无能为力该怎么写。

她从夷相人的刀下抢过了一个啼哭不止的幼子,那孩子的母亲却被人一刀毙命,她一手将那稚子护在怀里,一手持长枪同十来个夷相骑兵缠斗至一处,带来的亲卫早被冲散,每个人都自顾不暇,银色长枪滑腻握不住,好容易从乱斗中突出重围,不远处李塬扯着嗓子喊:“诺诺!”

她回头,枪尖瞬间捅穿了偷袭之人咽喉,李塬刚喘了口气,便见苏念卿朝自己抛出长枪,透着凉意的枪身从自己颈侧擦过,他被溅了满身的温热,瞬间呆若木鸡,苏念卿策马上前,从他身后夷相人的尸体上拔出长枪。

他本富贵闲王,何曾见过这种血淋淋的场面,半晌都忘了反应。

苏念卿急促的喘息,汗水沿着她光洁的额头滑落,她扫向一周,二人带来的亲卫都折损过半,没人能顾得上他。于是顺势挑了地上的弯刀丢给他,这人连退两步压根不敢接,略带着哭腔道:“我不会,我不会啊!”

“捡起来!”她厉声道:“你指望谁来救你!堂一个王爷,畏畏缩缩的像什么样子!”

话音刚落,一记重锤震飞了她手中长枪,寒刃贴着她的面颊划过,带落一丝碎发,苏念卿腾身而起,抽出腰间匕首划断那人咽喉,在她足尖点地的瞬间,十来个夷相人仗着手中长矛逼的她不住后退,而后,那群人背后中箭,直挺挺的倒在她脚边。

“姑姑!”不远处玉璧一样的一对儿少年收了弓箭:“我父深陷东海战事,特命我兄弟二人来此为陈老吊唁。”

这便是裴佑安的一对孪生子了。

紧闭许久的城门终于缓缓开启,池程命人放下浮桥,率一众人马策马而出,砍翻了距离较近的几个夷相人撕开裂口,震声道:“郡主,入城!”

“进城再说,”她复扯了马缰翻身而上,在流民中奔走道:“去东门,自东门入城!”

这些流民终于看到了一线生机,竞相朝东门涌去,只那些夷相人哪里会让他们如愿,不依不饶的追撵上来。苏念卿率亲兵迎了上去,池程亦率兵出城相截,那玉璧一样的兄弟足尖点在马背之上,挽弓搭箭,但凡出手绝不虚发。

等到那些流民相继进城,苏念卿带来的这些亲卫已不足十一,在夷相大军包裹过来的前夕,她终于带着余下的人手赶赴城内,池程命人吊桥封门。

上万的百姓,入城存活下来的不足三千,若城门早开一刻,便不会是这个结果,没有劫后余生的喜悦,一张张望着她的面庞带着麻木和冷漠。

等到城门彻底阖上,夷相人被阻在门外,王国舅才终于敢从城内迎上来,带着些惶恐道:“不知襄王殿下亲至,臣保护不周,罪过罪过。”

李塬满脑子都是苏念卿刚刚那句‘你等着谁来救你!畏畏缩缩的像什么样子!’,虽入了城,但观其言行举止,始终呆呆的。

王国舅没等到李塬回话,却等到了苏念卿的。

“传令,即日起,西陵驻军由我接管,违令者,斩!”

她高坐马上,身上满是刚经战场摧残的风霜,那双带着寒意的眸子睥睨过来,逼的人不敢直视。刚一入城,便将西陵的最高指挥权揽了过来。

池程等人自是无异议的,王戗还想争执,王国舅攥着他的手腕将他扯了回来。他从那双眸子里看透了太多,同样的,苏念卿也看透了他。

这城中的兵力,效忠于自己的和忠于陈沛的,算是个五五开,这也是当年宣隆帝权力掣肘的结果。

她从北疆一路奔来,虽对王国舅所作所为不甚清楚,但就现下的局势,猜也猜了个七八分。

苏念卿没下令直接斩了他,不是因为她不想,更不是因为她不敢,恐也是不欲城中再起内乱。

王国舅想通了这一点也不多话,对面的人望向自己的目光,尤其是那对玉璧少年,简直要活吞了自己一般!她要指挥权那便给她,日后战局再失利那可同自己无关,她倒要看看,夷相人的铁甲利器,她要怎么打。

“哎,你从哪冒出来的?你行吗?”众人的目光一齐望去,正是那匪首。

拓跋宏峰命大队人马踏过筑阳城,原本夜间钻狗洞偷袭的法子用不了了,正面较量那基本就是拿鸡蛋撞石头,他带着部众辗转来到荆城,不想这群守城的龟孙拒不开门,刚城墙下一番交手,他从匪寨带出来的兄弟也折了不少。

言辞间满满的不信任,不怪他多疑,王国舅可是放了筑阳险失荆,现下又来了个女子,除了北疆出了个离经叛道的苏念卿,向来就没见过女子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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