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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摇(1 / 3)

牙齿刺入皮肤的瞬间,她漆黑的瞳仁蓦地扩大。

顾今下意识几乎将整个脖颈高高扬起,似乎只有这样才能缓解一些疼痛。

双手一时无措地扶在他的身上,既想用力将人推开,又因着颈处脆弱而不敢乱动。

“顾……顾朝。”她几欲是呵气出声,“是我。”

可顾朝此时却似是只仅凭本能行动的野兽,在发现了猎物并不具有强烈的威胁性后,这才渐渐放松了齿间的力度。

感受到唇齿间力度的减少,顾今缓缓挪动身子一点点将自己撤了出来。

过程中,齿尖不小心摩擦到破皮处,她浅浅嘶了一声,双眸因着疼痛而不自觉泛出泪水,在眼眶中含了几含,眼角湿红。

不过是短短几息,顾今却觉得那么漫长,连后背都濡湿了几分。

好不容易脱离了凶兽的爪牙,她用指尖轻轻碰了碰那处——

嘶,流血了。

顾今看着染了血的指尖,毫不怀疑刚刚若是奋力反抗,说不定真的会被顾朝咬破喉咙。

回首去看那罪魁祸首仍在无知无觉地昏睡着,因为难受而苍白的脸色似要与清冷的月光融为一体,唇上的点点殷红却又好似刚刚吸了血的妖精,显得这张漂亮的脸越发妖异。

顾今心里又气却又无可奈何,轻轻磨了磨后槽牙道:“这一笔我先给你记上了。”

云枝很快将大夫带了回来,老人家背着药箱喘着粗气显然是被匆匆喊来的,花白的须发都还没有整理得当。

和云枝一起将顾朝扶到床上后,老大夫这才稳下脚步,凝神静气给他搭上了脉。

过了一会儿,只见老大夫徐徐收回手来,面上有些凝重。

顾今方才放下的心,这会儿又被他提了起来,于是上前两步凝眉问道:“王大夫,他的状况不好吗?”

老大夫摇了摇头,抚须道:“这不单单只是受寒引发的高热。归其原因,是顾小王爷长时间思虑过度、神思郁结,损耗心神过多,导致周身气血不顺。今日突然或惊或怒,导致气血凝滞胸口,强压之下必有反扑,这才引发了高热之症。”

话毕老大夫又叹了口气,起身走至桌旁,提笔写字:“久耗心神,非静养不可痊愈。老夫只能先开几幅方子帮小王爷尽快退热,其余的损耗只能慢慢调理了。”

顾今的心随着老大夫的话沉甸甸地往下坠去,她本以为只是一场普通的风寒,但却没想到他原来损耗已经如此严重。

她早已习惯了顾朝的冷漠强悍,无论是杀名在外的少年军侯,抑或是惊才艳艳的京华新贵,都无一不在告诉外界顾王府箕裘不坠百年不衰。以至于时间太久,她都忘了,顾朝也只是个十几岁的少年。

老大夫将写好的药方交给云枝,领了诊金便随云枝离开了。

顾今站在床榻一侧,看着他惨白的唇色,低声自语道:“今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是因为郡主。”身后忽然有声音传来,顾今回头去看才发现是不知何时回来的顾流。他尚着一身暗色武袍,周身还带着夜归的寒气。

顾今眉心微蹙,不懂他话中何意:“什么意思?”

他明明比顾今还要小一岁,可行止做派却完全看不出他的年龄,躬身行礼后头也不抬地答道,“今日晚些时候主子刚刚处理完外面的事情,回府后便得知郡主进了万绣楼后家里跟着的线便断了。近日城内动荡,隐患不断,散了人出去也一直没有消息传回,主子一时急火攻心,便……”

顾今听完只觉得周身血液发凉,寒意阵阵渗入骨缝。

可同时,心底里的一处地方,却也在消无声息地软化,消融。

她指节捏得发白,强撑着挺直背脊,哑声开口道:“……你不是顾朝的近卫吗,为什么让他自己一个人拖着病体外出去寻我,为什么不劝着他?”

顾流答:“主子夜间从不许人靠近房间,待属下发现时主子已经离府了。”

顾今沉默了半晌,随后挥了挥手道:“你去休息吧,今晚我来照顾他。”

……

顾朝第二天是在鸡鸣声中醒来的。

“醒了?”熟悉的声音悠悠从不远处传来。

顾今绕过山水纹绣屏风走到床前,自然地用莹白的手背轻点了他的额头,然后说道:“没有再烧起来就没事了。”

身体中残余的疲倦,让他少有的觉得神思凝滞。顾朝看着她,声音还微微透着哑:“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顾今净手后给他倒了杯水,在床榻侧坐了下来将水杯放在他手中:“你发烧了,我不能不管你。”

他的记忆并不连贯,太阳穴突突地跳着让他难以集中精神,他手中捏着茶杯,从自己记得的地方问起:“昨天到哪儿去了?”

突如其来的秋后算账让顾今没反应过来,一时哑然,过了一会儿才讷讷开口:“昨天……出去玩了。”在顾朝点墨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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