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湿热的气息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清冷如玉的清新空气。
一切都安静下来,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
许久,姜瑜终于喘过气来,她小心翼翼地挪开着遮挡着眼睛的手,试探性地去看周围的环境,却发现其他人都消失不见,她又重新回到了自己的寝殿。
姜瑜定了定神,呼出一口浊气,此时回想起先前在梦中发生的一切,姜瑜还是心有余悸。
“小姐,你怎么了?”墨画看她这副模样,连忙拿起已经打湿了的帕子为她擦汗,“是又梦魇了吗?”
直到这个时候,姜瑜才发现自己的后颈不知何时出了一层冷汗,她轻声否认:“不是梦魇。”
却胜似梦魇。
“现在几时了?”姜瑜不想墨画担心,便换了个话题。
墨画边替姜瑜擦汗,边回着:“已是卯时了,小姐可是要起身?”
姜瑜点点头,墨画便利落地吩咐下去,其他服侍的侍女便鱼贯而入。洗漱过后,墨画和司琴便开始为她梳妆打扮。
“小姐,今日要穿哪件?”
司琴转过头来请求着姜瑜的意见,姜瑜也顺着思考下去,脑海中却突然浮现出梦中的一幕场景,梦里的那个女子便是穿着她在百花宴上穿的那一身鹅黄色襦裙,颜色和款式都一样。
想到这,姜瑜的心中难得生出几分烦闷,她撇过头,声音有点闷:“今日便挑些素净的颜色来吧。”
“是。”
选来选去,最后定了一件云蓝色阔云边的长裙。姜瑜坐在镜前,又由着墨画给她带上发簪,姜瑜默默凝视着镜子当中的自己,尽力将梦中的画面忘却,她眨了眨眼,淡淡地说:“再过几日,便是阿兄的生辰,我还不知选些什么礼物”
司琴宽慰着她:“小姐送的,大公子必定会欢喜。”
姜瑜微笑着,却默不作声,她开始静静地思考着要给兄长送什么礼物,却听外面倏然响起一阵脚步声,墨画先一步走出去看情况,不多时就捧了一个玉盒回来。
只一眼,姜瑜便认出那是她原本要送给裴佑定的碧意如青图,只可惜他这人既不识货,又不识趣。
没想到,都到了这个地步,裴佑定竟然还差人将碧意如青图送回来给她,可真是一点面子也不给她,冷漠至极。
墨画抬眼,作势便要将玉盒递给姜瑜,姜瑜毫不在意地挥挥手,直接说:“放回去吧。”
安置好这碧意如青图后,墨画又开始解释起来:“是二皇子殿下身边的侍卫送来的,没有被人看见。”
姜瑜默然,裴佑定这谨慎的作风,她也算是见识到了,不过这时候确实也该谨慎些,这样对他们都没有坏处。姜瑜不愿再去想和裴佑定有关的事情,便施施然站起身,说:“走吧,我们去看看有没有什么好物件,可以送给兄长的。”
于是,一行人便出了落雨阁,往姜府外走去。
*
二皇子府,久安殿。
“殿下,东西已经送到了。”
晏长推开门,朝着坐在案前的裴佑定道,却见裴佑定衣衫有些许凌乱,整个人的表情是意外的恹恹。于是,晏长便又小声地询问着:“殿下,可是又梦魇了?可要属下现在吩咐下去,按着先前顾太医给的方子,熬药过来?”
“不必。”裴佑定看了他一眼,“既然东西送到了,你便先退下吧。”
晏长点了点头:“哦,是。”
晏长一走,殿内又只剩下裴佑定一人,瞬间恢复到往日的沉静。裴佑定的目光落在先前翻看的书上,却再也沉不下心去,他站起身,走到窗边,打开窗。
窗外,晴日正盛,青绿色的竹林默默地屹立着,只余几声鸟鸣。
裴佑定望着窗外的风景,心却静不下去,脑海里尽是那一句又轻又柔的抱怨——
“裴佑定,你个混蛋。”
这次,他没有梦见什么画面,却听见了这道声音,是格外的清晰,直冲脑海。
思及晏长提起的药,裴佑定眸光深沉又暗淡,这药怕是治不了他的梦魇了,病因大抵就在姜瑜身上,可是她看起来完全不知情。
还有什么法子能治好这诡异却又来势汹汹的梦魇?
裴佑定闭上眼,像是陷入了深思,耳边却还是不断回响着那一声娇柔的控诉。
“裴佑定,你个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