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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我(1 / 2)

四月二十日,麟朝太后寿诞。

连续下了几天的小雨终于在今日停了下来,但天空中依旧是阴恻恻的,大片大片的乌云高悬天际,大喜事带来的愉悦心情也被冲淡了几分。

原本太后寿诞是要在宫里的太和殿举办,孝慈太后心善特意让裕德帝把这场喜事给搬到了宫外的演武场。

原本空旷演武场此时红绸遍布,大大小小的寿字贴满了围墙,在演武场的正中央屹立着一座约莫三人高的高台,周围经幡烈烈,庄严而肃穆。

演武场中早已人满为患,来得晚的就只能站在最边缘,除了一个接一个的人头之外什么也看不到。

“这神弥架子也是够大的,居然让父皇和皇祖母等她这许久,当真是无礼至极!”吴萋萋面漏不耐道。

她身旁的吴秋期听了连忙让她禁言“虽然父皇平日里纵着你,可这等放肆的话切莫再说,小心祸从口出”

他这个一母同胞的妹妹什么都好,就是性子过于骄纵,小脾气太多,有时候说话不管不顾的,令他也颇为头疼。

不过,这话虽然无礼却也说到他的心坎里去了,他从寅时就随着父皇和皇祖母出宫到了这,现下眼看已到卯时那神弥还迟迟不出现,这多少让他这个受尽人吹捧的皇子心中郁结。

但是他看看皇祖母那一脸的虔诚,即便心里有些不悦也不敢表现出来。

看台之上,正中央坐着的是裕德帝,皇后和太后,稍后一些是皇子公主,再后面一点则是王公大臣及其家眷。

建国将军府的小少爷林松节也赫然在列,七年过去人虽然高挑不少,但看上去也愈□□荡,此时他正紧紧盯着身侧的新晋贵臣若有所思。

他问身旁的男人“你觉不觉得这施歇有点眼熟,本少爷怎么觉得在哪见过他?”

何穆顺着林松节的视线看过去,在玄衣男子身上停留了几秒,而后摇头“属下不曾见过”

林松节觉得诧异,他记忆一向挺好,凡是见过一次面的人皆不会忘记,但唯独这个既觉得熟悉又想不起来到底在哪里见过。

正想着呢,人群忽然躁动起来,接二连三的抽气声此起彼伏,不知是谁喊了一句“佛女,是神弥佛女!”

林松节听闻连忙站起身去看,只见人群之中一女子身着红色袈裟,清而瘦的身形在宽大的袈裟下比起孱弱更给人一种不敢冒犯的肃穆,棕红色挂珠更添几分威严。

她面容无悲无喜,眼神宁静平淡,一步一步的朝着高台而去,袈裟无风自动更觉神秘。

忽而,天空中一道金光洒落,乌沉沉的天际像是被金光给割开了一道裂缝,奇怪的是这道金光不偏不倚的正照耀在神弥身上,金辉耀耀,灼的人睁不开眼。

在场所有人无不被这场景所震,所惊,高坐之上孝慈太后更是立马虔诚了闭上双眼嘴里念着阿弥陀佛。

裕德帝也被惊了一跳,虽然这几日孝慈太后总在他耳旁念叨这北漠佛女如何如何,他就只当是名气大,被人捧的,但今日一见,果然似真佛临世。

他心中大喜,天佑麟朝!

林松节目光怔愣,有些失态道“是,是那个小尼姑!”

七年前,扬州城,那个救他性命的小尼姑!

何穆连忙拉着林松节的胳膊让他坐下生怕他方才的一番话被前头的太后给听了去,也幸好这会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神弥身上,没人留意到林松节的失态。

裴殊单手支着额头,神情散漫的盯着那抹红袈裟,他微微仰头,低声呢喃“佛女”

经幡烈烈里,一道道清冷平和的梵音响彻,声音不大却让在场所有人觉得震耳发聩,仿佛这声音烙印进了灵魂最深处,使人精神一震。

随着诵经声,乌沉沉的天空也开始放晴,太阳高照,碧空如洗,便是不信佛的人瞧见了这一幕也只觉得瞠目结舌。

在这靡靡梵音中一道鹰唳响彻云霄,裴殊微微坐直了身子,眯着眼看那头灰黑相间的雄鹰盘旋着落在神弥的肩头,随后又极其柔顺的咕咕叫了两声,颇为熟稔。

裴殊身旁的属下见过这鹰,他道“这是赫连勒的鹰,他来了!”

不只是他,凡是在边关和匈奴打过几场仗的无人不识这只雄鹰,它凶残而又聪敏,是赫连勒一手养大,喂血食肉出来的猛禽。

它在这,就证明这次匈奴派来的人里必然也有赫连勒。

裴殊脸色很冷,连一贯上扬的唇角都抿成了一条直线,他看着那只鹰,嗓音沉冷“去查”

“是!”

神弥睁开眼,从入定的状态中回神,她侧头,对视上一双琥珀色的鹰眼,锐利的鹰喙轻轻的碰了碰她的挂珠,显得格外柔顺。

此刻已到午时,她站起身从高台而下,刚走两步就看到太后身旁的女官白英迎面走了过来。

白英行了一礼道“太后请佛女一同用膳,不知佛女方便否”随后她又赶紧说道“若是不方便也无妨,晚上的寿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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