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秀的大学生,抱着吉他坐在草地上,一头金发衬着黑色学生装,眉宇有种淡淡的忧郁。
“接下来我要挑战一下即兴编舞的难度了!有人会魔笛主题变奏曲吗?”她击了两下掌,大声说。
如她所愿,吉他立刻跟上三个连续的主和弦。
在银光粼粼的海面上,海燕矫健地翻飞,与晶莹浪花互相追逐嬉戏。
她的衣服和头发全都被雨淋湿了,但她从来没有在街头跳得这么畅快淋漓过。
掌声雷动。她优雅地一鞠躬,跑过去把那个大学生拉住。
“请问您叫什么名字?”
白皙的脸孔刷地变得通红。
“……蒙托雅,拉蒙.蒙托雅。”
“蒙托雅先生,您愿意跟我搭档到巴黎歌剧院表演吗?”
“我?”
“对,我是巴黎歌剧院的舞蹈家,我叫艾丝美拉达。”
“一跳舞我就知道是您了!可是,我晚上有法律选修课……”
“没关系,我可以配合您的时间安排。我只想告诉您,您是我见过的最杰出的吉他手之一,要是您愿意跟我搭档,我会万分荣幸!”
勒阿弗尔港就没有巴黎大学这样绿意盎然。
天空阴沉沉的,烟囱浓烟滚滚,满地的煤渣被蒙蒙细雨变成脏兮兮的泥泞,连街头树木的新芽都锈迹斑斑。
“看,那个人好奇怪,大白天的戴面具。”
“肯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没准是个丑八怪。”
路上的行人依然在对他指指点点。
但那些曾经令他如芒在背的窃窃议论现在都变成了风吹树叶般毫无意义的声响。
他的心已经拥有了最坚固也最温暖的铠甲。
艾丝美拉达收到他寄回来的信,告诉她事情已有眉目,只是还需要再多点时间。
她一等就等了两三个月。
没有落款的信一封接一封地从勒阿弗尔、从旅程路上、从蒙特卡罗、从卢森堡寄来,但信中内容除了绵绵情意滔滔思念之外,再无其他。
她的灵魂太过珍贵光明,他不愿让它沾染一丝勾当伎俩的阴影。
无论如何,这是最后一次。等这件事完成,他就有权拥抱那份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