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她重新拿回斩魄刀已过去了数日,没有任何异常——仿佛没有任何异常,她仍然在同那几人战斗,但她又感受到窥伺的目光,手腕的浅金色符文隐隐有些发烫。
她同往常一样,在天边泛起鱼肚白时独自外出,拖着步子,慢悠悠地穿过街巷。近来天气转凉,她便不得不在出门前,披上一件薄外套。
这是终末之地,蓝染惣右介不会做无意义的事情,他将她带到了这里,除了隔绝外界的影响,多半也是有着其他的理由——而现在,她大概能够猜到。
所谓重灵地,便是在现世里具有灵性的特异点,附近的灵异之物会不自觉受到吸引,停留于此。他滞留空座町的几个月,大概就是在测试与确认。
正思绪神游,却蓦然感知到熟悉的气息,宋初一脚步一顿,转变了方向,直到人迹罕至之处。
转过身时,黑腔打开,是一个意料之中的人:“□□奇奥拉·西法。”她念出有些陌生的名字,他的模样没有分毫改变,脸上的表情也与记忆里如出一辙。
“明天这个时间,我会接您离开。”四刃的虚面无表情地陈述,他并不是在邀请,而是告知。
“我知道了。”她停顿了一下,“呐,他还让您做了什么吧。”
□□奇奥拉正欲离去的脚步一滞,回头瞥了她一眼,没有吐露一个多余的字词。但对宋初一来讲,这已经足够。
回到浦原商店已是夕阳西下。
她在补习班旁遇到了同班的同学,他们说笑着从房子里走出,内容大约是“XX又错了那道简单的题”“最后一题太难了”之类。偶遇时,她能明显地感觉到他们不自然的笑容,但她只是挥了挥手,没有任何一句交谈,大约看她已经走远,他们又嬉笑开来。
在这之前,她回了一趟那个“家”。房子一尘不染,打扫的阿姨仍依约工作。餐桌上的花瓶早已空无一物,在她前往尸魂界前,她曾留下一支蘸着露水的紫色花菖蒲。
所谓,信者之福。
而她是罪人,她永不得幸福。
避开所有人,她找到了浦原喜助,就近在一间和室落座:“帽子先生,明天我会离开。”
“是蓝染?”男子虽然在问,却是陈述的语气。
“我想,近日他们就会有所动作。”没有直接回答,她似是而非地应道。是的,她无法干涉,能做的仅此而已。
“我知道了。”浦原喜助压了压帽子,帽檐的阴影里,他的神情前所未有地凝重。
“具体情况的说明就麻烦您了。”她起身,微微鞠躬,便向外走去。
“初一桑。”
浦原喜助叫住了她,在令人窒息的沉默里,他只送出一句话:“一路顺风。”
“啊——”宋初一弯眉浅笑,温声送出从未有过的,最真挚的祝愿,“诸君,武运昌隆。”
接着,她拉上了门。
第二天清晨,天刚蒙蒙亮时,她离去了,悄无声息。
穿过断界,自黑腔走出便是虚夜宫,昏暗的宫殿内,蓝染一袭白色长袍,高坐于王座,若要看他,便不得不仰着头,不过从她的位置,无法看到他的任何神情。
“欢迎回来,初一。”
“好久不见,蓝染老师,”她看起来并不紧张,目光掠过十刃,便眯成了缝,调侃似的接了一句,“以及,熟悉的各位呢。”
“喂,这个女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抱歉,您是?”
“我是六刃,露比·安特诺尔。”
“您好,安特诺尔君。”她的语气温和,却反而激起对方的的不满。露比正欲说什么,接着就感受到蓝染沉重的灵压。
“露比,或许你对她有所疑问,但是,可以暂时不要打断我们吗?”平静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他竟一时说不出任何话语。
“所以说,您在计划些什么呢。”
“你是怎么想的?”
“井上同学,不过您的目标应该是黑崎同学。”
她的能力极其特别,如果继续成长,大概确实能够触及“神”的领域,但是,她太过稚嫩,实力还不算强、意志也不够坚定,她还需要时间——可这是他们最缺乏的东西。
“那么你要做什么吗?”蓝染饶有兴趣地问道。
“您不是很清楚?无论我做什么,结果都不会有任何改变。”
“界外者无法插足此世之事——但你,你甚至没有想过改变。”他的声音更沉了几分,她甚至能感受到那细微的气息的起伏。
但她不为所动。
“我尝试过,如您所见,我失败了,还搭上了自己。”她有些过于平静了,像是在叙述一个与自己完全无关的故事,“我观测、记录、推演,唯独无法改变。”
蓝染意识到,她变了,在拿回斩魄刀后:“你看到了什么。”他指的是在斩魄刀的考验里,唯有这件事,才足以对她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