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玉成发现景荣房门不仅锁了,还敲不开了。
他仔细听了听,发现里面明显有她的呼吸声,却不知道为何偏偏不答。
难道跟他不准知府放她进去有关?
他沉声道:“景景!再不开门,我便要破门而入了。”
那门忽地被拉开了,露出了一张气呼呼的小脸。
景荣侧看着他:“公子金贵雍容,自然也不将别人家的一扇破门放在眼里,想破便破,当真无赖。”
玉成扣起了双手,站在门栏之外,笑道:“这又是哪出啊?”
景荣却忽地更气了,声音高了些:“是不是你不准我进去看我母亲?”
还真是这事。
玉成神色淡定地走了进来,银白色的衣袍不落半点灰尘,当真和谪仙一般。他拥着景荣肩膀,带着她慢慢进来。
“别气,我跟你慢慢解释。”
“谁要听你解释?”
这事似乎碰到了她的死穴,景荣再无平日的乖巧,挣脱了起来,独自一个人气呼呼坐到了榻子上。
窗户明月疏朗,她便一个人,侧头看起了月亮,只留给玉成一个圆圆的后脑勺。
玉成也难得词穷了。
看起来景荣并非在和他耍小孩脾气,他对这些事情,还真的没什么经验。
过了一会,他才开口:“景景,今日我事务繁忙、颇多愁绪,本想看你一展笑颜,能否……”
话未说完,景荣就回过了头,红着眼睛,一脸不可思议:“成哥哥到底把我当成了什么?一个卖笑的娼妓吗?你烦恼的时侯想来便来,未想到我的时侯就立刻将我束之高阁?”
“当然不是。”玉成皱起了眉头,不大明白对方为何这样说。
事实上,此刻景荣的内心都快气爆了!
师傅说得对,男人果然没有一个好东西!
我堂堂一个女帝后裔,在这委曲求全演戏、撒娇,只盼着你能对我多点怜惜,不要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不哄我就算了,说得都是什么话?就把我——这么尊贵的我,当成一个疏解心结的工具。
还他妈要看我笑?!
虽然心中怒意剧烈喷发着,但是景荣面上还是不敢生气。
毕竟现在又不是女帝的时代了,敌强我弱嘛,她很懂的。
还是装可怜、博同情,对这个人比较有效果。
片刻后,玉成很明显愣住了,“怎么还哭了?”
景荣赶紧用那宽大的袖口擦了擦眼珠,然而那泪珠却跟掉了线似的珍珠,她越擦反而越多。
连声音都带了份哭腔,她呜咽着:“不要你,你管!”
玉成已经拥着她了,就坐在她旁边,低声道:“我不明白我做错了什么,你如实告诉我可好。”
果然这招对他有用……
景荣又装哭了一会,才稍显平静了下来,她睁着湿漉漉的漆黑眼珠,声音温柔了很多:“因为当初刻意接近的你,为了怕你误会我另有居心,我连想见一面母亲都不愿向你开口求助。然而今日,却突然得知我以后再不能见母亲了,知府向来平庸,若不是你下令,他怎么会突然如此严厉?”
“这件事,确实是我的意思。虽不能亲至,但令母会得到很好的照顾,你不用多忧心。”
“那是我母亲,我怎么可能不忧心,难道你们玉家人权势滔天后都不再记挂父母亲人了吗?”
玉成又是一愣。
景荣叹了口气:“成哥哥,很多时侯,我都不知道你到底把我当成了什么?这里,你想来便来,想走便走,想亲我便亲我……”
“你不愿意我亲你吗?”
天呐,玉成平时不是七窍玲珑吗?!
怎么这这个问题上这么不开窍啊?!
罢了,只能我——尊贵的我,说得再明白点了。
景荣睁大了眼睛,直视玉成,“我只想问成哥哥,把我当作了什么?是一时露水情缘,一个可有可无的餐后点心吗?”
“当然不是。”玉成没有犹疑,扶上她的肩侧,郑重回道,“我将景景视作我的妻子。”
?
老实说,得到一个露水情缘的回答,景荣就很满意了。
她露出惊诧,这不是装的:“妻子?我从来没有过这种奢望。我是旧皇侍女的女儿,你是玉家掌门人,我怎么可能会成为你的妻子?”
玉成握了握她的肩膀,柔和地笑说:“玉家并不像世人想象的那样,门阀森严。我父母当年也是差距极大,但我祖父也没有阻止,如今两人仍举案齐眉、相敬如宾,以后我带你回水洲,他们也会喜欢你的。”
“我不可能跟随你回水洲。”景荣只说了一句。
她要陪着母亲,留守在这里。除非有一天,母亲也能够走。
玉成声音更温柔了:“我明白你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