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高照,烛火明堂,窗外街上依旧人来人往。
眼看黑衣男人一行人的身影出了大门消失不见,满堂食客惊异之余,很快沉寂已久的大堂便议论纷纷,嘈杂一片,没想到这一场滔天祸事竟就如此收场了。
楚南寻尚且愣在原地,而他身旁年长些的男子却直直盯着昆玦,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诶你们说这到底怎么回事?怎么那绝无情忽然就怕成这样,说走就走?”
“是啊!刚刚还吐了老大一滩血,这这......简直闻所未闻!”
“可不是!更要紧的是那公子还没怎么对他动手,不过是把他摁住,你看他后来看那公子的眼神,怕得要死!脸都白成纸了!”
一阵议论,众人纷纷不停揣测。
“我看这位公子定是个绝世高手,要不怎会如此!”
“我看也是,你们瞧见没有,刚才那天残派堂主多大的气势!看见这公子后却说怕就怕了,说走就走了,可不是被这公子镇住了吗!尤其是这公子还这般年轻!”
“谁说不是呢,刚才可把我吓的,还以为今天会出人命呢!还好还好!”
......
议论之声不绝于耳,月满楼又恢复如常。
老板娘更是狠狠松了一口气,立马朝昆玦迎了上来,看了一眼桌上被黑衣男人压碎的酒杯,笑如春风地招呼道:“公子您且等等,我立马就叫人把这儿收拾了,给您摆一桌好酒好菜,今个儿您尽管吃,权当是我月满楼里一点心意!”
说着就挥了挥手示意小二赶紧过来收拾。
“不必了。”
昆玦面无表情地拂了拂手,抽身便要离去,径直解下钱袋交给老板娘,刚好只剩一锭银子,正作酒钱。
老板娘微怔,昆玦方才所饮不过一壶寻常十里香,哪需费得整锭银子,且她今日又怎会收他酒钱,正要还与他,他只抬了抬手。
满堂的食客见状纷纷低了声音,又朝他看去。
楚南寻的视线也随他而动,目光灼灼,只愿一直看着他离去。
同桌年长些的男子跟另外两个小少年也都目不转睛地盯着昆玦,有了方才的事,年长些的男子也愈发认真打量起昆玦,眼中除却好奇更是钦佩,两个小的明亮的眼中更是憧憬得很。
教楚南寻没想到的是,他本以为昆玦会直接抽身离去,却没想到他不过两步,竟然走到他的跟前。
对上昆玦那双幽深沉冷的眼,楚南寻几乎屏住呼吸,不知他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对自己说。
昆玦扫了扫那张英气之余犹稍显青涩的面庞,旁边两个小的就更稚嫩了,呆呆盯着他动也不敢动,而一身窃蓝的那个倒年长些,目光炯直地盯着他,气势沉稳,眉目俊朗,对着他微微一笑。
然而昆玦什么也没说,没有答谢没有感激,甚而不曾冲楚南寻点点头,只是指了指他腰间。
楚南寻倏地一愣,昆玦指的却是他的钱袋,意识到方才昆玦将身上的钱都付作了酒钱,他立马将自己沉甸甸的钱袋解下来给他,旁边年长些的男子也并没有阻拦。
抬眸间,昆玦只扫了他一眼。
只这一眼,似笑非笑,眉梢处似有清风拂来,悉堆眼角。
正好深深烙印在了楚南寻心上。
昆玦接过钱袋,依旧不曾开口答谢,楚南寻也不在意,却见他将自己右手食指上一枚玉扳指摘了下来,径直塞到他手中后,转身就走。
楚南寻愣然地捧着玉扳指,望着质地上乘的白玉,才回过神来其中意会。
他猛地抬起头,那孤绝疏阔的身影已经出了门外。
灯火阑珊,斜风轻掠,拂来几许槐花如雨。
楚南寻的身影也追随着扳指的主人出门而去。
年长些的男子在身后一声轻唤,两个小的也凑热闹地赶紧跟了上去。
四人跟到门外,却忽地停了下来。
才见人烟交错之中,那袭玄青衣翩翩,身影疏阔,并未走远,而是去了街对面。
昆玦信步走到那满鬓华发的老人摆着的小摊前,瞧了瞧草垛上还插着仅剩的三两个拿箬竹叶做的小玩意儿。
他拿起一只小金鱼,青翠悠然,在微风中冲着他轻晃。
楚南寻四人呆呆地看着这一幕,没想到方才还气势逼人刚逼退天残派一行人的玄青衣公子,现下却拿着只街头所卖的孩童玩意儿在手中,似乎很感兴趣。
守着摊位的老人一瞧来了客,立马笑呵呵地迎起身。
“公子可是瞧上这只金鱼?都是老头子自己拿箬竹叶编的,没什么大用,就是图一乐,一个只要三文。”
昆玦微微颔首,掏出方才楚南寻给的钱袋,却都是整银,并无铜板。
老人微地皱眉,只因这钱太大,他这里却是找不开,但看了看昆玦,跟着就爽朗地笑了道:“对不住公子,公子这钱太大,老头子